官,便忙忙的将这宅子腾了出来,打扫干净,盼着柳厚回乡。
哪知道柳厚高中之后并未回去过,隔了数年回去,甫一回去却要迁坟,连家门也不入,只带着一众府衙兵丁,迁了便走。柳家族长带领族中众人前去相见,他周围被官兵围的严严实实,根本靠近不得。
后来随着柳厚官越做越大,终于权相,柳家族人几乎悔青了肠子,便是当年起了贪心又带着一帮子侄辈霸占了柳厚家产业的老族长也在族中受尽指摘。众人如今都怨悔老族长当年贪财,却不肯承认自己当年也是趁火打劫,欺凌的柳家孤儿寡母全无安身之处。
这么些年来,柳家除了柳厚,再无能读书高中的,柳家族人无不盼望着能与柳厚和解,也好光明正道攀上柳相这棵大树。
最近几日,温友政去乡下收租子,随行的仆人早得了他的吩咐,说是要在乡下寻个小活物给哥儿姐儿玩。随行的仆人与庄子里的管事极熟,两口酒下去,那管事便知道了,原来是府里的表小姐回乡探亲了。
那些佃户闻听是京里来的相国府小姐,忙忙的收拾了一对儿白色的小兔子,一对儿黑色的小兔子,另两只玉雪可爱的足月的小猫送了上来。
温友政还未回去,还在各庄子里察看,柳厚女儿来到外祖家的消息便传到了柳家。
原来柳家与温家的庄子隔着一个山头,两边的佃户也有沾亲带故的,那送了小猫的人家讲起来,夸耀那猫仔是要送给京里来的相国府小姐玩的,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倒听打了个清楚,回头就报给了柳家庄子上的管事。
可巧柳家近日也有主子前来收租子,来收租的正是族长的孙子。这庄子还是柳厚之父当年置的产业,如今还在族里,柳厚不回来,也从不曾传信说要收回庄子,这庄子便一直在族长一家手中。闻听此事,当夜族长便与家中妻儿商议一番,第二日族长太太便带着儿子与媳妇来到了慈安镇。
想着柳明月是个小姑娘,不经世事,只要将柳厚家产业交上去,她接到手里,再上门去与柳厚和解,这门亲便算认回来了。
况且前来的族长太太,按着辈份,算是柳明月祖母辈的,她还要叫尊称一声“阿嬷”,再厚厚送小姑娘一份见面礼,此事便成了。
柳明月在后院与众姐妹道:“姐姐们稍坐,我去去便来,回头我们还要好好乐上一日呢。”收拾了收拾,便带着夏惠往前院而去。
本来柳家族人来人,男客要在外院,女眷自然要进后院与温老夫人叙话,只不过温老爷子耿直,早知小女婿当年母子流落慈安镇之事,对柳家人并没有好脸色,生怕柳家妇人进了内院,万一妇人家心软,攀起亲来会坏了柳厚大事,便不肯开口让柳家女眷进后院,只在前厅待客。
恰今日温二老爷也在,本来与温三老爷子喝酒互揭短,听得是柳家来人,睁开醉眼朦胧的眼,张口便道:“这柳家与我们温家一不沾亲,二不带故,跑到温家门上来,可是有事?”
慈安镇众人皆知小温氏嫁了柳厚,温二老爷子却道不沾亲不带故,摆明了不肯认这门亲戚,柳家老太太听闻此事,面上一阵难堪,柳家大爷与大奶奶脸上也极不好看,只盼着柳明月快来。
好不容易听得门口仆人来报:“表姑娘来了。”
温三老爷子便道:“快让她进来。”温二老爷子却接口道:“也让月丫头认认这些没廉耻的货!”
这下子,柳老太太便坐不住了,听得脚步声,仆人打起了帘子,见一名年约十四五的小姑娘打扮的十分齐整,缓缓进来,身上裙衫首饰件件不凡,本人却生的十分娇憨媚丽,笑嘻嘻向着温二老爷子与三老爷子行礼。
“外翁唤月儿前来,可是有事?”
柳老太太便忙忙的站了起来,伸出手去要拉她,口里啧啧叹着:“这就是我们厚哥儿家那丫头吧?瞧瞧生的真是齐整,快来让阿嬷好好瞧瞧。”
柳明月朝后退了两步,愣是让柳老太太半片衣角都未沾到,站在那里审视道:“这位老太太可是认错人了?家祖母早已下世多年,哪里来的阿嬷?”她已知这老妇人定然是柳家族人,只是其父当年与祖母被逐出族,可见柳家族中尽是些利欲熏心之辈,哪里还肯认。
柳老太太面上一愣,尴尬笑道:“不怪姐儿不认得阿嬷,你阿爹可是我们柳家一房最有出息的人,自离了五柳镇,这么些年也未曾回来,族中人可都想着他盼着他呢。可惜他如今贵人事忙,好不容易听说姐儿来了,便将你家的房契及这些年托族中照管的租子都送了过来,连帐薄子也送了来呢,姐儿可要看看,顺便收了?”
柳明月在相国府长大,每年往府上送礼的官员经见过不少,这些人哪个不是端着一张笑脸?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道:“老太太定然认错了。我们家在江北可并没有产业。我阿爹早说过了,家中族中唯有他与阿嬷两个人,其余的全死光了。那时候家里穷,哪里有银子置什么产业呢?”
温老爷子本来怕她小孩子家家,听道是送来自家产业,万一被柳家老婆子说动,将来沾上这样的亲戚,甩都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