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龙行瀚一直就没有开灯,他根本就忘记了时间,他已不知道饱与饿,他已忘记了他根本就是没有吃午饭的,母亲不在了,已经没有人来关心他是不是饿了,是不是累了。
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龙行瀚的眼睛一花,正要站起来喝骂,是谁!没有他的允许,就擅自进来了,是谁!龙行瀚正要站起来,但眼睛却没有离开过电脑的屏幕。刚刚灯一亮,屏幕上似乎出现了一个异象,是的,就在灯亮起的那一刹那。这个发现让龙行瀚的注意力一下就消弥于无形,他大叫了起来,“快,把灯灭了,快!”
灯马上就灭了,但龙行瀚的声音再度响起,“再打开!快!”
灯马上再次被打开,就在开灯的那一刹那,龙行瀚再次明确无误在看到了异象,是的,明确无误,异象是一道光边,围在了李月如的身侧,把她全身似乎都包裹了起来,仿佛是一圈神圣的佛光。
“再关灯,快!”现在龙行瀚已经顾不上是谁在开灯关灯了,他只关心这个异象是真还是假,灯灭了,但马上就在龙行瀚的要求下再次被打开,再次,李月如身边的那道光圈明确无误地闪烁了一下之后,随着灯光的直射,再次消失。
“明白了!”龙行瀚几乎要跳起来了,他马上把整个电脑举了起来,自己走到了电灯形状的旁边,他已不满足由他人来控制电灯开关了,这么着叫来叫去的,太过于费事。
“让开,”龙行瀚双眼盯着电脑屏幕,径直摸索到电灯开关旁边,开始“啪啪啪”地开灯关灯,在一次次的开灯关灯中,他眼中的那圈神奇的光,逐渐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固定的形状,它尤如在电视上看到的佛祖或菩萨出现的时候在他们的脑后出现的那圈光晕。确实,龙行瀚觉得自己快要傻掉了,那些佛祖也好,菩萨也好,在影视节目中会现出那样的光圈,是因为节目制作的需要的,是假的,大家都只把这种事当作是传说,没有人会以为这事会是真的,可现在龙行瀚通过开灯关灯从屏幕上看到的这一幕,可是实实在在地出现了。
龙行瀚的吸引力完全被吸引过去了,旁边有人问了一句,“龙行瀚,你饿了么?要不要吃晚饭?”他只是“嗯”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其它反应,他本人则再次投入到这个开灯和关灯的游戏中去。
直到一阵饭香漂入鼻孔,龙行瀚才觉得有点饿了,确实,他从今天早上到现在,只吃了几块小馒头,另外还喝了一点粥,只要是个人,现在都饿了,可能他全情投入了这个寻找异象的游戏,到现在饭菜都摆在前面了,才感觉到有点饿了。
“来吧,咱们吃饭了!”这是安乐青的声音。
龙行瀚抬起头,习惯性地说了句,“去叫我妈来!”但迅即住嘴,泪水涌了上来,妈妈已经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从此以后,再也不会为他做饭,再也不会为他着急了,吃饭的时候,再也不会在饭桌上唠叼了,他一阵伤心。很自然地想起半个多月前的那个晚上,他被那个叫柯刚家伙领着人赶到了香河城,在一阵孤独中,接到母亲电话时的情形,那个时候内心的温暖,仿佛就是在昨天,而现在那个给他打电话的那个人现在已躺在床上,再也不会起来了。
“来吧!咱们,咱们先吃!”安乐青的声音里也带着哭声,“咱们吃完,再……”
龙行瀚看着眼前这个泪眼婆娑的女人,感受着她内心的痛苦。他知道,很难说得上安乐青和李月如之间有多深的感情,但此刻他内心却涌动着一种感动。今天王佳为李月如服丧了,却一直在那里和梅芷蕾交递着眼色,她们心里在想什么?她们俩虽然都着黑衣,但龙行瀚却没有从她们的脸上看到一点悲伤之色。
安乐青啊!叹!不管你当初从保城回到廊城来找我还手机是出于什么动机,只要你安然地陪我渡过了那个牢狱之灾,现在一切不是很好么?至少母亲不会每天着急他又要去会王佳,又要去外面接触那些不着调的女人,也许母亲现在还在,还会叫这个死盯着电脑屏幕不放的儿子吃早饭。
“好吧,咱们先吃!”龙行瀚打开灯,坐到了桌前,晚上的菜很简单,因为今天出了这个事,家里没人去买菜,这些菜都是昨天剩下的。
在安乐青回归之后,这应该是第一次两人单独在一起吃饭,以往,就算龙行瀚在家吃,李月如也都在场,那个时候龙行瀚虽然看安乐青不顺眼,但好歹有李月如在,和现在比起来,感觉那是好多了。
两人默默地吃着饭,内心各有各的痛苦,而且这种痛苦都无法说出来,龙行瀚失去了母亲,而安乐青则失去了强有力的支持者,两人都在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饭菜简单,吃起来就快得多,龙行瀚因为肚子确实饿了,吃得就更快,而安乐青有心事,反而比平时吃得更慢了。
龙行瀚吃完之后,准备再次开灯关灯,重新沉浸在那团光圈之中的时候,安乐青说话了,“龙行瀚,阿姨去世了,你准备怎么办?你得拿个主意。”
这话问得很有意思,可以理解为,“李月如去世了,她老人家的丧事如何办,总不能就这样吧?如今天热,拖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