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的地方都在呐喊,它们叫嚣着处境的恶劣,以至于埋怨我的弱小。我无奈极了,值得蜷缩着抱住自己的肩膀。
我无从得知自己究竟在那馊水中待了多久,只知道当我僵硬着从木桶中出来的时候,已是日落西山,掌灯时分了。
浑身的馊味让我很快成为了街上路人的焦点,我找不到一个时刻来让自己停息。怀里揣着那个价值连城的布包,拼命拼命地往城外跑去。
最终,我找到了那个破庙,小且残破的地方。
破庙里头有一口破缸,残余的几许清水让我欣喜若狂。我立即脱下了身上的臭衣服,跳进了破缸里,就这那些许清水,狠狠地洗掉身上所有的铅华,那一刻,我哭了。
再怎么说,当时的我也只是一个孩子,我会后怕,会恐惧,我想要大声地呼喊,奈何双唇像是被人缝住了一般,不出一丝声音。
我所能做的,就是紧紧抱住的自己,咬住下唇,轻声呜咽,任由眼泪在脸庞上滑落,滴入水中,缓缓晕开。
我想起了小时候娘亲做的烙饼,又香又脆,捧在手心里那一股葱花儿的香味直直地往鼻孔里面冲,让人恨不得一口一个,甚至把手给吞进肚子里。
“娘……”我小声的呢喃了一句,张口尝到了苦涩的眼泪,终是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娘娘”
我以为自己足够了勇敢,就算是被她抛弃,就算处境再怎么恶劣,我都从未想过要轻生,我甚至为自己的这股倔强骄傲过。
然而当一切已经过去,当我终于逃离了魔鬼的手掌,我却忍不住埋怨了起来,忍不住恨了起来,恨我娘的狠心,恨这世道的不公。
有风拂过,这才察觉到有些冷的我擦干了眼泪,起身爬出破缸,提起衣服洗净,找了根竹竿晾好。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知道目前我最需要的是火,可是,我身上根本就没有生火一类的工具。
我抱着侥幸的心态在破庙里头细细地寻找着,结果,还没找到打火石,就现缩在角落瑟瑟抖的小狐。
它白色的羽毛上沾染着斑斑血迹,我想这一定也是只被亲人抛弃的小家伙,于是轻柔地抱起了它,放入怀中,继续寻找可以用的东西。
在佛像后头,我找到了两块打火石,同时,也找到了一具骷髅。我若无其事地找来铁制的东西挖了一个坑埋下了他或者她,然后跪下磕了三个头,这才抱来稻草点燃,生起火,烤干了衣服,打开布包,寻了一个比较不起眼的宝贝,拿到京城最小的一家当铺,死当了一百两银子。
我知道,要是换成慕容旗下的当铺,价格远远不止这区区一百两,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
用着这一百两,给自己买了身麻布衣服换洗,还买了一些干粮,和小狸包扎伤口所需要的一些药材,跌跌撞撞回到了破庙。
之后的日子,就那样不咸不淡地过着,我每天最大的快乐就是吹着竹哨看小狸从我的左肩膀飞出去,然后飞回来跳上我的右肩膀。
半夜醒来,总会有半刻钟处于混沌的状态,无法确定自己身在何方。说来也奇怪,虽然并不知道李瀛究竟有没有报官毕竟我拿走了他那么多的珠宝,但是,我却没有要离开这个破庙的想法,至始至终,都没有。
我把剩下的宝贝埋在破庙的底下,做了个不起眼的标志,怀揣着九十七两白银,却还是每天啃干粮,穿得破烂,如同无家可归的乞丐一般。
就算哪天来了一个在破庙里和我挤地方休息的人,我也是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姿态,从未和任何人有过什么交流。
现在想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等那个夜晚以狼狈的姿态冲进我的世界的姐姐。
不是吗?
她很爱说话,大大咧咧,和我在李府所接触到的大家闺秀完全不一样,我相信没有一个女子会像她那样不嫌弃我这个浑身脏乱的小乞丐,还整宿不睡为我换湿布退烧。
当我睁开眼醒来的那一刻,我知道或许这个人,就是我一直等待的那个,可以带我走的人。
她给我取名叫小狸。
李瀛找到我是我预料中的事情,他是个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人。
我又回到了李府,这一次所受的折磨要比以前痛苦万倍,然而我还是咬紧了牙关,那些珠宝,不能还给他,姐姐说她要自己开店,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资金,既然我带出来了,就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当我僵硬着手脚走到姐姐面前的时候,内心其实是平静的。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个人,让你确定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他都会第一个冲出来挡在你面前。于我来说,姐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知道她一定会来救我的。
第一次见到慕容风尘,我就知道姐姐对他不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出来,只是这种不一样让我产生了丝丝的危机感,但我并没有表达出来。
我想我只能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以弟弟的姿态守在她的身边,你说对不对?
她带着我上青楼,又一次地在我面前展示了她惊为天人的一面,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