僮玩“两只小蜜蜂”不用怀疑,是我教的,拈豆儿以七战七败的成绩凄惨败北,不得不顶着大雪和寒风带着几个保镖先行打点,那三个赢了的小家伙则得以舒舒服服地和贺子瑜在马车上打扑克。
赶到驿站时天已经全黑了,里面灯火明亮,但门口却没见拈豆儿的影子。小萤火虫埋怨道:“这家伙大概是躲在里面靠着火盆打瞌睡呢。”
自有人手去整理行李和马匹,我们先进屋里去。
下了一整日的雪,台阶上有点滑,陈零小心地握住我的手防止我摔倒,借着门缝里透出来的灯光,我侧头看了他一眼。陈零乌黑的眼睛也正在看我,脸上是仿佛永远也不会黯淡的微笑。
果然还是屋子里温暖,我正想除去雪帽,忽然觉得陈零的手指变得冰冷,然后我便看到了穿越以来最令我震惊的一幕。
如同十字架上的耶稣一样,五个人被一字排开钉在墙壁上,他们的衣服都被剥去,可以清晰地看到身上被肆虐过的伤口,那些皮肉翻卷的伤口如同一张张邪恶的出嘲笑的嘴。没有血,一滴也没有。
空气里没有丝毫血腥味,只有死亡的气息。
五个人,都是随同拈豆儿探路的保镖,是常随哥哥们出门办事的得力手下。几个时辰前我还看见他们意气风的脸孔,还听见他们呼喝约束座骑的声音…………
显然他们是被人从容不迫地虐杀后才钉到墙上去的,凶手的时间如此充裕,这使得他的手段显得愈残忍和令人憎恨。
身旁传来轻轻的一声“咔”,是李少捏紧拳头时指关节出的声音。我越过他看向素来从容淡漠的陈棋,陈棋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睛里突然迸出比外面的风雪更凛冽的寒气。
陈零慢慢的、慢慢的搬着我的身子向后转,不让我再看下去。他脸上那温柔的笑容消失了,嘴唇抿成一条线。
保镖们迅将驿站内外搜索了一下,四处都空荡荡的,拈豆儿失踪了。
尸体被解下来放在地上,身上被盖了衣服如今竟然只能靠这薄薄的衣衫来弥补他们死亡的尊严。
虽然生了这样恐怖的事情,但因为哥哥们的镇定,保镖、书僮、丫环们虽然愤怒伤心却也没有慌乱,都有条不紊地在李少的指挥下做他们该做的事,只是气氛压抑之极。
检查过尸体后,陈平一边洗手一边道:“都被挑断了手筋脚筋,伤口虽然多但并不是致命的,是因为被放干了血才死的。”
李少道:“四下里都没有血迹,看来并不是在这里动的手毕竟他们也没有必要将痕迹都清理干净,即便是时间再充裕。”
贺子瑜问道:“驿站里的驿卒都哪里去了?难道也遭了不测?”
陈平皱着眉,摇了摇头。
没有人提起拈豆儿的名字,似乎都在回避着,似乎只要不提“拈豆儿”这三个字他就能还安然无恙似的。
陈零忽然开口道:“如果拈豆儿也死了,凶手没有必要将他的尸隐藏起来。既然在这里找不到拈豆儿,那他一定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他是被凶手绑架着,还是自己脱困了。”
一直沉默着的妖精哥哥将折扇打开,再一折一折地慢慢合上,用扇骨轻轻敲了敲自己的手心,语气平静地道:“他一定还活着,只是不知道现在是否生不如死。”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五具残破的尸体被钉在墙上的样子,众人的气息都是一窒。那个假装拈豆儿安然无事的魔法被打破了,棋坪伏在裁云肩上哭了起来,哭声是被压抑着的,因此也就格外令人难过。
“是因为我吗?”
棋坪的哭声一窒,我才觉自己已经把盘绕在内心的疑问给说了出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我剧烈地颤抖起来。除了宫里那些想让我死的人,我想不出还有谁会这样对陈家出手。这些人是因为我才被虐杀的吗?拈豆儿是因为我才被掳走的吗?
陈零抱紧我,轻声道:“别胡思乱想。拈豆儿会没事的。”
我不知道那一夜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天色已亮,陈零坐在我床边一夜没睡,眼神清亮警觉。
下了一天一夜的雪也停了,四野一片洁白,驿站如同伫立在白色海洋中的一座孤岛。
如今拈豆儿生死下落不明,而我们却除了等待别无他法,早饭大家几乎都没怎么吃,棋坪仿佛一夜之间瘦了许多,憔悴得让我不忍瞩目。
“公主殿下,”国主派给我的侍卫统领梁园急急奔过来禀道,“有几个人影向这边过来了。”
我们都站到门口去看,此间四野开阔,只在西边有一片稀疏的树林,此外别无遮挡。此刻只见几条人影正展开轻功飞奔而来,跑在最前面的一个人身上似乎还背着什么,另外两个在他身后,不时停下来与最后追来的两个人交上几招。
雪地反射着日光十分耀眼,我看不清那几个人的样貌,但听王子哥哥突然惊道:“是丁冲和温暖!”话音才落,他已同陈棋飞身而出,迎上前去。
我连忙吩付梁园:“梁统领,你快带几个人过去帮忙。”
梁园让三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