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地揉揉我的头,道:“好孩子,抬起头来。”
我犹犹豫豫地抬起头,先看到的是精神状态十分好的主上,他正无比欢喜地端详着我。而旁边的王后……出乎意料,竟然也十分慈祥地对我微笑,她长得也不像白雪公主的后母,而是端庄美丽,极具母仪天下的风范。
王后也握住我的一只手,含笑道:“难怪听人家说陈爱卿把女儿当宝贝似的,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心又怕摔了,这孩子长得可真是惹人疼。”说着从手腕褪下一只玉镯,亲手为我戴上,道:“这镯子也不值什么,戴着玩吧。”
我讷讷地道:“谢王后。”
旁边有人笑道:“可惜太子早已大婚了,不然我倒想说这个媒呢。”说着将一串红珊瑚手串给我戴上,赞道:“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瞧这眉眼,还真动人。”
见我茫然,主上身边的大侍从官轻声道:“这位是玉妃娘娘。”
原来是那位能与王后分庭抗礼的贵妃啊,瑞王的母亲,我一边道谢一边抬眼看了看她,果真长得和瑞王很像。嗯,是瑞王长得跟她很像。
那些大臣一方面是巴结陈鹤儒的关系,一方面是讨好主上,对我的称赞立刻潮水一样涌来,我稀里糊涂地又收了几样礼,也不知道是哪家贵妇塞给我的。
被主上拉在身边抚弄了好一会儿,他才放我回去,我晕头转向地从玉阶上下来,一时混了方向,竟往外国使节的席位里走去。
有人笑道:“陈姑娘是来找小王叙旧的吗?”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虹风国六皇子白微暇,正笑眯眯地看着我。旁边就是那位让人不寒而栗的玄鹰国监国公主鹰翎,她也正好奇地看着我。这样近距离地看过去,她真的是很美,只是眉梢眼角带些戾气,有些让人难以接近。
一时涨红了脸,我道:“对不住,迷路了。”
白微暇怔了怔,放声大笑起来,其他那些个皇子使节什么的也不由得微笑。鹰翎抿嘴一笑,顿时连那些许戾气都泯灭了,彩虹一样炫丽柔美。
陈野来把我领了回去,我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暗暗埋怨那个糊涂皇帝,没事把我叫上去干嘛?害得我这么紧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糗,丢死人了。
不过这还不是最让人头晕的,主上接下来的话才真正是重型炮弹:“朕已年近花甲,蕙儿和菡儿都已成年,这天伦之乐是久已无缘。想来还真是羡慕陈爱卿啊。”
陈鹤儒连连称罪。
主上道:“不如朕向爱卿讨个不情之请,就将令媛给我做个义女吧,朕封她为乐淳公主。”
一时间大殿内寂静无声,随后贺喜之声不绝于耳,喧闹之间我分明看见王后眼中闪过两道寒光。不只我吓到了,从陈鹤儒到陈零,全都被吓到了。陈鹤儒竟然惊得忘了叩谢天恩,大侍从官急忙向他示意,陈鹤儒这才回过神来。
主上不是一直都把我藏起来,怕被人知道我的身份吗?为什么这一次要这么大张旗鼓地将我推到众人视线里?他就不怕给我招来杀身之祸吗?我怔怔地望着主上那慈爱的笑脸,脱口而出:“我不要。”
绝对安静。
每个人都吃惊地看着我,陈零悄悄捏紧了我的手,不用看他我都知道他现在有多紧张。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又要惹祸了,竟然当众违抗皇命,而且是这样的圣恩啊。
主上并没有生气,依旧是那样慈爱,和颜悦色地道:“怎么,你不喜欢乐淳公主这个称号?”
见主上没有生气,大家就都松了口气,我犹豫再三,还是道:“民女无知无识,当不起公主之名,恐有损及皇家脸面。”
主上从容地一笑,道:“傻孩子,以后你就在宫内陪在朕身边,自然有人教导你。”
我知道这世上不是每件事都有道理可讲,比如斥资上亿的工程会是豆腐渣,比如一个馒头会引官司,比如出了车祸不救人还要将人反复碾压,比如美国攻打伊拉克,比如献血会得爱滋病,比如下水救人却连句道谢都没有,比如为了一张成绩单母亲会将儿子活活打死,比如疯狂虐猫却被解释成正常的心理泄……可是,主上啊,你确定
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别无选择,我只有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晕倒之间我瞅准了陈零的方向,一头栽到他怀里,陈零果然很配合,抱住我焦急地呼唤:“妹妹,你怎么了?醒醒!”转头又向陈鹤儒道:“爹,妹妹的旧病复了,需要静室休息。”
主上大惊失色,连声叫人传太医,又命人将我送进邻近的敏行宫。哥哥们和陈鹤儒自然是陪同在侧,我手里紧紧攥着陈零的衣襟,死也不撒手。
从眼皮底下偷偷瞄出去几眼,我看见王后平静如水的面容和玉妃略显惊异的神情,还有主上真情流露的担忧与焦急。
毕竟还有大臣与使节在场,主上虽然坐立不安却也不能离席,只苦了侍从官,不停地跑来跑去把我的最新情况报告给主上知道,这种事情要是多生几次,他都可以去参加马拉松了。
太医为我诊脉的时候,我还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