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能更好地应对以后可能要面对的风风雨雨,那些以他的能力,可能无法为她遮挡的风风雨雨。
就这样吧。
敛眸挡住眼中复杂的情绪,再睁眼时,他依旧是那个慈爱的父亲。
“时辰不早,明天不还要去书院?”
“女儿这不是想多陪陪阿爹,不过时候不早,阿爹也要早点歇息。”
扶着他的手臂,父女俩从书房出来,一路向正院走去。将阿爹亲自送回房内,阿玲又多腻了会,喝完方氏给熬得汤,说了会话才出来。
回房后稍作洗漱,拉下帘子她倒头就睡,这可急坏了等在客院中,等待教拳的小王爷。左等右等,不见那丫头过来,小王爷终于忍不住召来陈阳,才得知前因后果。
原来是在正院呆太久,耽误了功夫。
真是够迷糊的,回忆着传授武艺时的种种近身接触,他颇为遗憾地睡去。
等到第二日起身,得知那丫头一大早去书院后,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那丫头是不是在躲他?
抱着这种念头,一上午他都冷着脸,冷漠的神情吓得院中伺候着的小丫鬟打翻了一只茶盏。好不容易等到下午那丫头出书院,他早早地等在那间盘下来的铺子门口。拍卖宴后这间铺子就已经着手修缮,前几日都是他陪她过来。铺子后面有个不大的小院,他命人扎了个秋千,每天早上都有暗卫在花架上绕上不同的花。阿玲坐在满是花香的花架上,摇摇荡荡与他说话,两人经常一呆就是大半天。
左等右等终于等到,然而他等到的不止那丫头,还有跟着她一起过来的苏小乔。
“这毕竟是我与小乔的铺子,日后就不劳烦玉哥哥。”
上前敛衽一礼,阿玲疏离道。
再也没有任何怀疑,小王爷确定,这丫头是在躲着他。
他对她那么好,她还躲着他!心下涌起一股怒气,不过很快被他压下去。明明昨天一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不行,必须得弄清楚。
有问题就要解决,这是小王爷前后两世的习惯。
有误会就要尽快澄清!
那丫头明明站在他跟前,却丝毫没有往日的亲昵。她低着头,即便没有说话,浑身上下也透露着抗拒。察觉到她的排斥,陈志谦心里一阵烦躁。
“你!”
被点名的苏小乔打个哆嗦,只觉小王爷看向她的目光像是要喷火,放在阿玲胳膊上那只手赶紧收回来,规规矩矩地束在腰间,整个人比听顾山长授课时还要规矩。
“玉哥哥,你干嘛吓她!”
向前半步将好友护在身后,一双杏眼圆瞪,阿玲怒视着面前青衣男子。
这丫头,终于肯用正眼瞧他了。即便是被瞪,小王爷也觉得心里舒坦。
“不是说要参与铺子修缮?还不进去!”
“小乔,我们先进去看看。”
挽起苏小乔胳膊,阿玲与她一同往铺子里走。路过青衣男子边上时,她咧咧嘴,连眼角余光都没给他。
连咧嘴的模样都那么傻,真是个傻丫头。
唇角噙起一抹宠溺的笑容,跟在两人身后,陈志谦一道进了铺子。
“这便是我舅舅,在此总览修缮之事。他姓宋,你可以随着我喊他宋舅舅。”
先一步进铺子的阿玲将现场人手介绍给苏小乔,当其冲的便是沈不真。
后者拱手作揖,“姑娘、苏姑娘。”
避开他的礼,阿玲皱眉:“都说过多少回了,舅舅直接唤我阿玲便是。您每次都这样,以后我还敢不敢来这铺子。”
沈不真微微摇头,想到几日前拍卖宴结束后沈德强的义愤填膺,直言官商勾结贱卖箫家资产,又云这是吏治之耻。事情展到如今这步田地,胡沈两家间种种龃龉,甚至连三岁小孩都知孰是孰非,而他却说出如此忤逆之言。
当即他不顾他伤势,狠狠一巴掌拍过去,恨铁不成钢道:“你那些书,真是读到狗肚子里去。”
不单沈德强一人,宋钦蓉那边虽然聪明地没开口,可这些时日来她绝口不提蒋家好处,本身已表明态度。
养出这样的一双儿女,他有何脸面面对蒋家。这次若非阿姐修书前来,言及阿玲自己开铺子,身边没有可信之人,再三请求他照料,无论如何他都没脸出现在这。
可他这傻外甥女,明明是阿姐看他可怜拉他一把,放在她眼里却是“嫡亲舅舅关心她”,对他的亲昵之情丝毫未变不说,反而比以前更深厚了些,每次过来都先冲到他跟前甜甜地喊舅舅。
可他哪配得上这声舅舅。
看到阿玲窝心,可窝心过后便是惭愧,百感交集之下沈不真将视线转向别处,“一上午功夫,大家已经把铺子中间那堵墙给拆了,两间打成一间……”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房中墙上隐隐有凸出来的半头砖,显然那里曾经有一堵墙。拆掉之后,前后两间合为一间,加上北墙上新开的大窗户,原本幽暗狭小的铺子瞬间变得无比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