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那就是真傻的了。
“昨日之事王爷想必也听说过,民妇与沈金山并无多少感情。这库房中金银,民妇只取一点日后嚼用,其余还请王爷自便。”
孙氏想法很简单,小王爷是她绝对无法抵挡的,而沈金山也不值得她舍命保全,所以干脆用这些家财贿赂小王爷,换取自己跟儿子的平安。
“与沈金山并无多少感情?敢问孙氏,你究竟对谁有情?”
这……不知怎地,孙氏脑中无端闪过昨日中午蒋家姑娘的问话。还没等想明白,恐惧之下她已经脱口而出。
“箫矸芝并非民妇亲生,她平日所作所为……”
“你即便知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沈金山即便再狠,也不可能将箫家传给一位庶女。不管箫矸芝赚多少,日后还不是你儿子的?”
虽然重生后阿玲清醒很多,但她依旧坚信人性本善,遇到事也不太愿意把人往坏处想。昨日因嫁妆铺子被抵押产生纠纷,孙氏出声哀求时,她只是厌恶这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自己出事便要别人倾力相助的人未免太双重标准。
可陈志谦不同,自幼便活在死亡危机下,他对人性中那些恶念再了解不过。如孙氏这等表面冷漠之人,心里怎么想的他打眼就能看个透彻。关注阿玲他自然知道昨日之事,当时暗卫来报时他还有些疑惑,直到今早码头上偶然确定她重生之事,他终于知道她的愤怒从何而来。
因为生气前世的冷漠?
那个傻丫头,连生气都生不对。不论前世今生,孙氏的冷漠从来都只是在掩盖她的自私。
“即便箫矸芝要出手杀了蒋家人,只怕你也会帮忙递刀子吧。毕竟,这样整个蒋家都会是你儿子的。”
完全被猜中心思,孙氏无力地低下头。
“王爷为何如此护着蒋家,莫非是因为蒋家姑娘?”
你也看出来了?陈阳脸上脸上闪过一抹兴味,当然因为长相,一般人看不出来。
可陈志谦还是看出来了,眼刀往那边一甩,他坚定道:“那可是本王同门师妹!”
不仅是同门师妹,还是本王两辈子唯一看顺眼的姑娘。你想算计她?就别怪本王替她出气!潜意识里,陈志谦是这样想的。可想他广成王,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将如此小儿女心思表现出来。
这……沈金山到底做了什么孽啊!
看着最后面一道跟过来,这会也被敲晕的儿子,再看看如今危如累卵的箫家,孙氏悔不当初。如果她能少点贪心,平日劝着点沈金山,是不是日子也能平顺些?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跪伏在地,孙氏眼神绝望。
没等她再出声,小王爷一个眼神过去,那边陈阳早已会意,一个手刀下去,孙氏步了其他下人后尘,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而不用小王爷吩咐,身后暗卫已经自动开始清理现场,将昏迷的下人拖到隐秘处。边干活陈阳还边想着,怪不得小王爷方才说等蚕农契书撕毁后再出面,原来是在等这个,小王爷果然神机妙算。
再次被属下脑补过度的陈志谦对此毫无所觉,吩咐两个人守着库房,他带着其他人翻墙出去。朝廷钦差的依仗已经等在外面,稍微收拾下,不多时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摆足了官威出现在沈府门前。
而在小王爷到来的这段时间内,沈金山则是跟蒋先杠上了。
他已经想明白了,如今箫家名声没了,他能守住的只有银子。所以不管契书上白纸黑字写得有多清楚,院内院外的嘲笑声有多大,总之他就是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要银子没有要命一条,打定主意要赖到底。
谁稀罕他那条命!
虽然报官可以解决问题,可现如今他那副模样,还是让人气得牙痒痒。
正当局面僵持不下时,不远处走来官员出巡时开道的锣鼓声。众人循声望去,就看到高头大马上朝这边走过来的玄衣小王爷。
治这没脸没皮的泼皮无赖的人来了!百姓们面露欣喜。
最后的救星终于到了!沈金山眼中闪现出强烈的希冀光芒。
有些事不仅蒋先和在场百姓清楚,沈金山更清楚。
契书上白纸黑字清楚明白,一时耍赖也许可以多往后拖会,但真要告到官府,在事情已经闹成如今这样的情况下,即便他肯出银子贿赂,顾忌着官声民怨,那些当官的也绝不敢收。
小王爷是他如今唯一的指望!
虽然把握不大,可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绝望之下他还是生出强烈的希望。
如果小王爷站在他这边……
“扶我起来。”他朝旁边管家招手。
与此同时陈志谦已经来到沈府跟前,围在门前的百姓自觉给他们让出一条路。虽然此刻没有州府的仪仗队,可小王爷独属于天潢贵胄的富贵气质远比那些外物更能支撑起天家威仪。后面暗卫规规矩矩地跟上来,满脸期待的百姓这会没一个敢出声,只能用殷切的目光看向他。
目光之热烈,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粘稠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