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爬起来,轮台城冷气森森。
吃过了早饭,撒了一泡响亮的尿,还没有来得及操练,马老四就接到了高仙芝的命令,让他带着几个兄弟,到北面的莫贺达干的营地侦查情况。
高仙芝命令,出去的人不许穿唐军制服,而是穿着当地猎人的服装。如果不小心落到突骑施人手中,也不能承认是唐军将士,承认了也没人管。
马老四很惊讶,自从苏禄可汗死了以后,突骑施人作为一个强大的国家,已经退出了西域的舞台。这个在边疆为唐军站岗的突骑施部落,因为实力太小,也是对唐军很恭顺,双方的关系很热络。这一次为什么要搞得如此神秘?
马老四很想问一问为什么,但他看出高仙芝没有和他交流的意思,于是不敢说什么,泱泱的退出了大帐。
马老四可摸不准高仙芝的脉搏。高仙芝作为地方军政长官,职责所在,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变化。他得到了突骑施人有异动的密报,为了防范万一,因此派马老四了解情况。
马老四在军中挑了十几个机灵功夫好,肯拼命的弟兄,换上了当地汉族猎人的装束,骑着战马出了城。这一小队人马一直向北走,风餐露宿跋涉了一个上午,在中午时分来到了大唐和突骑施人的边界地带。
边界地段寂寥无人,茫茫的原野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马老四很失望,寒冷的天气阻隔了商人的脚步,让这里人烟稀少,否则,就能很轻易的获得俱兰城的消息。
既然没人将消息送过来,那就只能混到俱兰城附近打探了。正在马老四琢磨着从哪个方向进入突骑施境内,然后混进怛逻斯城的时候,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有隐隐的对话声。
马老四一挥手,手下的十几个弟兄纵马踏上了高冈。
站在高冈之上,草原一览无余,马老四看到了一队突骑施骑兵正在尾追一个穿着突骑施人服装的汉子。
马老四眼尖,一眼就看出了那个汉子就是很多年未见的封常青,于是打马冲下了高冈,向着突骑施人疾驰而去。
扎兰奇京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回头一看,一枚狼牙箭呼啸而至,将他的战马射翻,随即,又是几枚狼牙箭破空而至,数匹突骑施战马中箭倒地。
趁着混乱的关口,马老四带着兄弟们呼啸着将突骑施骑兵围在中间。
突骑施骑兵受到了猝然的打击,看到一群猎人装扮的汉子弯弓待射,举手投足间就要杀人,顿时吓得人人面色大变,腰间的弓箭没有谁敢取下来。
马老四厉声喝道:“下马免死。”
扎兰奇京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插在雪地里的大槊也不敢捡起来,举着双手申辩道:“你们是何人,竟敢袭击突厥骑兵?”
马老四没得到命令,因此不能向突骑施军人挑衅,于是顾左右而言他,冷冷的说道:“我们没看到突骑施骑兵,只看到几个杀人抢劫的强盗。统统下马,将兵刃扔在地上,否则一律杀了。”
封常青也认出了马老四,当时就觉得到了四九年,解放了的澎湃感觉悠然而至。不过,马老四没有和他到招呼,他也就装作不认识,站在一旁看风景,超然置身事外。
扎兰奇京不情愿的解下了腰刀和弓箭袋放到雪地上,辩解地说:“几位壮士,武器可以留下,但这个人偷了我们可汗的重要物品,我可得带回去。”
这些人的鬼把戏岂能骗得了封常青,他一脸无辜的喊道:“壮士不要听他们胡说,我就是一个在俱兰城做生意的汉商。他们要抢我的银两,还要杀人灭口,跟他们回去,我就没命了。”
马老四狡黠的眨了眨眼睛,脸上带出了一个笑意,随即脸色一沉,厉声喝道:“听到了吗,老子今天心情好,只杀狐狸不杀人,将战马武器留下,快滚。”
人在矮墙下,不得不低头,谁也不会傻的用脑袋试试石头的硬度。尽管自己的人数超过了对方,可人家掌握了先机,一不留神就会死于非命。扎兰奇京迅速核计了一下,得出了动手要吃亏的结论,但这么走又不甘心了,只要拿到了武器,回头就冲上来拼命,这几个汉人未必是对手。想到了这些,于是哭丧着脸请求道:“壮士,这样大野外的,好几十里一个人都没有。没有了战马,没有武器,我们还不得让野狼吃了?留个后路好相见,咋也得给我们留一样吧……”
马老四是经历过春夏秋冬的老家雀,什么没见过!现在好不容易占了先机,岂能让别人翻过身来,如果不是因为害怕挑起战争,早就把这几个家伙宰了。因此,不等他说完,大声骂道:“老子没工夫听你们哭穷,不走就杀了。”
遇到了浑人!这家伙根本不讲理。扎兰奇京暗暗咒骂着,问候着马老四的祖宗,而且是十八代。祝愿天上的神仙发威,一场大风把这几个家伙吹到喜马拉雅山上,上去就下不来。
扎兰奇京忘了自己也是不讲理的出身,逮着欺负人的机会,比谁都狠。
不过,从来没听说骂人能取胜的事,诸葛孔明骂死王朗,那就是一个忽悠人的故事,谁当真谁是傻子。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