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进来的官兵足有十七八个,带头的正是那个兰四哥。这些人都是明摆着打架来的,每个人都拎着出了鞘的大刀,满脸都是凶相。有刀就任性,嘴里也不闲着,骂骂咧咧的。
马老四是混社会的老手,一看不好,马上退后了几步,护着封常青躲到了墙角。
马老四能躲,刘三是坐地户,他可没地儿躲去,一看到不妙,上前几步拱手陪着笑脸,低声下气的说道:“各位军爷,都消消气儿,听我说几句……”
兰四哥抬腿将刘三踹倒在地,骂道:“你他娘的先一边去,一会儿再找你算账。那个打老子的咋装怂了,你倒是接着牛逼啊!今天老子非扒你的皮不可。”
马老四一看今天不能善了,牛脾气也上来了,冲上前去,指着兰四哥的鼻子大骂:“你个****的,今天仗着人多欺负老子,老子不怕这个,有本事单挑。”
马老四用话挤兑着兰四哥,希望能够单打独斗,这样还有一丝生路。然而,兰四哥不上这个当。冷冷一笑,骂道:“老子单挑打不过你,老子今天就是仗着人多揍你个王八蛋。来呀,放倒他,死活不论!”
跟着兰四哥来的都是一群兵痞,平时欺负人不看地点场合,看到有人硬出头,早就不高兴了,当即一拥而上,拳脚相加,将马老四打倒在地。封常青也没能跑得了,让这些家伙踹倒在地。
马老四和封常青被一顿乱拳打倒,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在地上趴着像两条死狗。
打了人,兰四哥意犹未尽,大声说道:“弟兄们动手,把他的铺子烧了。”
刘三哥急得团团作揖,央求道:“各位军爷,小人招待不周,认罚。小人知错了,明天就把孝敬银子送到军营,求各位军爷网开一面,饶了小人吧。”
兰四哥一脚将刘三踢个跟头,骂道:“老子现在要面子,不烧了你的铺子,让老子以后咋混!”
这些大兵一声呼喊,点燃了火把,就要烧铺子。
这间铺子是刘三的全部家当,自己被打,铺子又要被烧,真的急了,爬起来就冲着兰四哥冲过去。
兰四哥身形一矮,打算躲过去。没想到,刘三的身体灵活,抓住他的衣领,一用力将这家伙飞出了几米远。随后,刘三冲到铺子前,一脚将一名要点燃铺子的士兵踢倒在地。
刘三举手投足之间打倒了两名军汉,剩下的十几个人都火了,纷纷冲上前去。
刘三身手不错,身体壮实,动手不吃亏。然而,好狗架不住群狼,官兵一拥而上,抱腿的抱腿,搂腰的搂腰,分工明确,很快将刘三按倒在地。
这些军汉乱拳齐下,刘三顿时血肉模糊。突然,一名军汉满脸流血,大声惨叫着栽倒在地。
几位军汉回头一看,发现是刘三的小伙计拎着菜刀,呆愣愣的站着原地不动。
兰四哥冷眼一看,看到自己的兄弟满脸鲜血,当即急了,抄起大刀,一刀捅进小伙计的肚子。
小伙计的菜刀落到青石地面,慢慢的栽倒在地。
兰四哥的眼睛通红,怒声骂道:“把铺子烧了,把这几个家伙都扔到火里烧死。”
士兵们立刻点燃了铺子,看到大火烧起来以后,将封常青和马老四拖到铺子旁,就要把他们扔到大火之中。
正在这时,浓烟惊动了周围的居民,很多人拎着水桶赶来,打算救火,发现十几名军汉凶神恶煞的放火,当时都愣了。
兰四哥恶狠狠地说:“都他娘的给我滚,老子今天开杀戒,有敢伸头的,都他娘的去死。”
当兵的就是有杀人执照的流氓,谁敢惹!老百姓吓坏了,纷纷向后散去。
碰上不要命的流氓了!马老四和封常清对望一眼,默默地承受着,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
眼看出人命了,人一下少了很多。这时,一个穿着锦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义愤填膺的说道:“天子脚下,你们杀人放火,难道没有王法了么?”
兰四哥很惊讶的看着这个面色沉稳的年轻人,骂道:“裤腰带没系住,咋就把你露出来了。老子说过,伸头就得死,你难道当老子放屁?”
年轻汉子冷冷一笑,说道:“你一个小小的军士,竟敢置国法于不顾,你才是活够了。”
兰四哥勃然大怒,骂道:“你是什么人,竟然一口又一口国法的,当老子是透明的么?”
青年汉子抱紧了肩膀,不动声色的说道:“本县司兵参军段秀实,难道管不了你吗?”
兰四哥轻蔑的一笑:“我当是谁,原来是不入流的小官,老子今天就杀人放火了,你敢怎样?再敢放屁,连你也一起剁了。”
这些大兵出口不逊,段秀实甚为生气,骂道:“目无国法,当街杀人放火,当斩。”
散去的百姓听说有人管闲事,立刻重新聚拢了过来,一时间,大街上人满为患。
兰四哥平时强横惯了,如果没人看见怎么都成,在众人面前丢不起人,抽出刀,不由分说,当头向段秀实砍去。
这一刀来势凶猛,在众人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