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客的民族,到了我李过折的地面,没有酒喝是不行的。都坐下,陪着我喝酒。”
跋涉了一日,一路上没有吃东西喝水,安禄山也饿了,听到了邀请,使了一个眼色,不再客气,大刺刺的坐在了地毯上,伸手抄过了一块骨头,不由分说就啃了起来。
草原民族性格豪放,安禄山的行为对了李过折的胃口,高兴的抚掌大笑,命侍立的女人取过几个大腕,将碗里倒上酒,放倒安禄山等人的面前。
安禄山端起碗,将大碗举国了头顶绕了一圈,算是敬过了契丹的神,然后一饮而尽,将大碗放到了地上。
安思顺等人也学着安禄山的样子,依次将大碗酒喝干了。
在北方的游牧民族,经常以喝酒的风格判断客人的人品好坏,遵循的就是“酒品如人品”。如果客人不敞开了喝酒,就会被主人扣上“不实在”的大帽子而受到冷遇。如果喝吐了,那没关系,主人绝不会反感。
至今的蒙古族同胞依然如此,你要是在蒙古人的酒桌上能站着出去,以后就没有当地朋友了。
看到安禄山等人没有把自己当外人,李过折非常高兴,命令女人倒酒,安禄山等人来者不拒,接连喝掉了几大碗。
酒这个东西,是人情之间最好的媒介,因为它可以把人搞迷糊了,忘记了彼此的边界。几大碗酒下肚,安禄山就和李过折等人混的熟络,失去了界限,甚至称兄道弟起来。
不过,安禄山心里揣着鬼胎,可没敢主动多喝,害怕喝多了胡说八道。然而,李过折可不惯着客人,频频劝酒,好在他酒量大得很,喝了不知多少碗,还保持着足够的清醒。他同来的几位同伴,也是营州著名的无赖,在喝酒方面很有潜力,也没有醉。
李过折和几个哥们儿喝了一下午酒,又接着和安禄山拼酒量,比较吃亏,因此,已经醉了,变得无遮无碍起来。
李过折喝过了一碗酒,舌头发麻,语言浑浊,醉意盎然的说道:“你们几个能来到紫蒙川,就是有缘人,你的货物我都要了,明天一早,就给你们牛羊。在这里盘亘几天,你们可以赶着回去了。”
安禄山晃动着脑袋,故意装作醉了的样子,说道:“不行啊,衙官大人,我们出来是要钱的。唐军在边境设置了关卡,牛羊再多,我们也弄不回去啊。”
李过折不干了,说道:“我的兵都在前方,还没有打仗,没抢到唐朝的银子,我哪里有钱给你们。再说了,牛羊赶回去,那可是好大的一笔财产啊,换多少银子都成。”
安禄山借着酒劲,故意的摇头,就是不答应。
李过折没辙了,沮丧地说道:“那你们就等等吧,我的军队抢劫了幽州,我就有钱给你们了。”
安禄山故意装作不相信地说道:“我们出来时,唐军正在集结,人数很多,契丹军队怕是占不到便宜。”
李过折哈哈大笑着说道:“唐军强大,我军也不弱,可突干那厮请来了突厥军队,给唐军设了一个圈套。要不了多久,幽州就是我们的了。”
安禄山吃了一惊,借着酒劲儿问道:“突厥派兵了?我一路行来,怎么没看到?”
李过折“嘿嘿”一笑,用手指点着安禄山的鼻子,有些得意的说道:“让你看到,那不就坏菜了!突厥人都化妆成契丹人,早就进入了伏击阵地了。”
安禄山更吃惊了,于是问道:“草原上一马平川,哪里有伏击的地方,衙官大人拿小人开涮吧!”
李过折很奇怪的看着安禄山,突然警醒的问道:“你咋对这个这么感兴趣?要是再问,就离不开了。”
安禄山吓了一跳,害怕引起麻烦,但他实在找不出办法打消李过折的怀疑,于是含含糊糊的狡辩道:“衙官大人明知故问,小人就是突厥,自家的军队到了,小人能不问几句吗。”
解释的还算合理,李过折不问了,于是说道:“酒喝得太多了,咱们跳舞。”
李过折一声令下,安禄山等人迷迷糊糊的进入了大帐的空地,跳起了胡舞。
众人东倒西歪的跳舞,脚步踉跄,摔得头破血流的也有。唯有安禄山的舞步灵活,皮靴有节奏的敲击着地面,清转灵动,在一众舞者当中鹤立鸡群。
安禄山的母亲靠舞蹈娱乐神,跳舞废寝忘食,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可谓名声远扬。他出生在舞蹈之家,从小耳濡目染,有时还客串一番,跳舞属于家传绝技,在这些门外汉面前可就游刃有余了。
渐渐地,别人都不跳了,唯有安禄山在空地上翩翩起舞,时而舞姿曼妙,时而慷慨激昂,时而热情奔放,赢得了一阵阵热烈掌声和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