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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11、这回捞红芋对田明理也是一次教育(1 / 2)

11、

家里秋活做完了,田明理跟着四叔田仁学到西山牛湾捞红芋去了。叔侄俩就在田明理大姑家吃饭,捞来的红芋由大姑给切成片儿晒起。当时大姑和姑父已经分开了。大姑家与另一家人家合住在一个大门朝北的院子里,两间南屋和两间东屋,东屋是厨房,大姑带着两个表妹住在南屋东间。田明理来了就住在南屋当间儿的一张烟床子上。田仁学借住在一个叫狗嫌儿的家里,后来他俩还成了好朋友。田明理这是第二次到牛湾。第一次是很小的时候,大约三四岁吧,只是朦胧记得坐在大车上一路叨念着“我吃鸡蛋鸭蛋大鹅蛋!”及至到了牛湾一进那座高大的过车门,一打岔便忘了鸡蛋鸭蛋大鹅蛋了。

牛湾西边山脚下有一座古塔,据说当年建造到半截儿时,遇到了困难,差点儿停工不建了。这时候来了一个须发雪白的老人,围绕着建塔工地转悠着。建塔的人们就向他求教,他笑着说:“您看我——黄土埋到脖颈了!”说完,飘然而去。人们受到“黄土埋到脖颈了”的启发,就拆除了脚手架,在塔子周围垫土,垫起来围土解决了运送材料和施工的难题,成功地建成了这座古塔。人们说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是鲁班现身。

捞红芋,是在别人家的地里讨生活,这对田明理来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心里感到十分难为情。他跟在四叔后面出了村,一步步沿着漫坡朝西山走去,老远看见古塔跟前一块地里影影绰绰站了许多人,像排着队似的。及至来到跟前才看清楚,好几十个跟自己一样挎着草箕子拿着?头的人们正围在一块红芋地四周,等着捞红芋呢。地里的红芋秧子已经割光了堆在地头儿,有些搭在路边的树丫上,露出一道道粗犷笔直的被硕大的红芋撑得绽开裂隙的红芋垄子。一个中年汉子扶着卸掉犁铧面子的犁子手把,挥鞭驱牛缓慢地犁着,后面翻滚出淡黄的或紫色的肥硕的红芋来。犁子后面跟着几个男女手忙脚乱地拾捡着,随手扔进散布满地的红芋堆里。他们好像是在周围人群的监视中做着笨拙的表演,显得局促、紧张和不安。田明理好像找到了自己的归属一般汇入了这庞大的人群,先前的忐忑羞怯之情早已云散,继而萌生出自信与悠然。接着又在人群里发现了自己一个庄儿的麦囤儿、小骚儿和狗儿几个人,就更高兴了。红芋已经起了大半,还剩下最后两垄了,一直围观着的人群已经跃跃欲试了。终于最后一垄犁到地头儿,跟着后面的红芋也归了堆儿。周围的久久等待着的人群蜂拥而入,忙着弓腰挥着头扒拉土壤,寻找着被漏掉的红芋,谁也没有理会主人家要求等待装运完了再进来的声嘶力竭的呼喊。

“都穷疯了!要活抢人了!”

忽然从地北头儿传来一声娇滴滴脆生生的斥骂声。满地捞红芋的人们都骤然停止了动作,抬着头观望着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原来是刚才在捡红芋的一对姊妹花:姐姐身材匀称,面貌端庄和善,显然已经成人;妹妹年可十五六岁,身段袅袅婷婷,柳眉带笑,杏眼含情,乖巧的口鼻恰到好处地镶嵌在粉面桃腮的相宜位置——一副秀色可餐的美丽形象。谁曾想到刚才的斥骂声竟然出自她的樱桃小口儿呢!田明理心里暗暗为之惋惜。正当人们愕然之际,只见狗儿挺直身躯向之大声喝问道:

“你骂谁!哪个穷疯了!哪个抢你了!”说着拎起头气昂昂地朝着那个女子大步走去。麦囤儿和骚儿见状也拿着头紧随其后。再后面跟着一群气不忿的人们。那个小女子见状早已吓黄了脸,拉着她姐姐躬身缩颈地躲在她们的父母身后。那个中年汉子见犯了众怒,向众责怪着女儿少不更事,口无遮拦,伤了父老乡亲爷们儿,赔着笑脸拱着手赔情道歉:

“请多包涵!请多包涵!”

这时,捞红芋的人们已经把这一家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狗儿拿着头朝这家人指点着责问道:

“人穷又怎么啦?有罪吗?这捞红芋、拾庄家是普天下几千年的老规矩,不丢人不犯法,凭啥红口白牙嚼人呢?你睁大眼看看,哪个抢你啦偷你啦!”

后面人也跟着吼起来:

“哪个抢你啦!为啥嚼人!该打嘴巴子!”

“对!打她嘴巴子!”

那个女子吓得瘫坐在地上哭泣起来。一家人一个劲儿地打躬作揖承认错误,请求原谅。人们泄了愤,逐渐散去,各自挥着头捞红芋去了,没有一个人挨近红芋堆。那一家人好像获得大赦一般,慌忙到地头儿套上车赶到地里,忙忙地装着红芋。

天近晌午,捞红芋的队伍已经把整个红芋地又翻了一遍,也就陆续直起腰来。田明理觉得自己收获很大,捞了少半草箕子,而且还有几个大的完整的红芋。及至大家走拢来,田仁学捞满了一草箕子,麦囤儿和狗儿也有大半草箕子,小骚儿也比田明理捞得多,有半草箕子。田明理一下子又臊红了脸。麦囤儿笑着说:

“明理兄弟,俺看您怎么老在那一个地儿扒呢,咱又不是给他家扒地?!”

“您明体哥说得对——咱捞红芋,用头划拉一下儿,没有就换地儿,才能捞得多。”田仁学笑着对侄儿说。麦囤儿大号儿田明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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