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姐,这下子怎么弄呀?”孙治业沮丧而胆怯地问道。此时,刘氏正在抚弄着他那个疲软的物件儿,听了孙治业的问话,笑着安慰道:
“不怕的,歇会儿就好了。好兄弟!”说完,更加紧抚弄起来。孙治业扭动一下身子,着急地说道:
“不是的!俺是说俺这破坏军婚,得劳改,怎么弄?”当时全中国城乡都知道,国家法令保护军婚,军人的老婆是禁脔,看得想得碰不得。刘氏算是听明白了,大包大揽地安慰道:
“好兄弟,甭怕!是姐找的您,不是您找的姐。出了事儿姐担着!”
“能行吗?”
“怎么不行?”刘氏继续说道,“他歪头罗儿成天在外面拈花折柳,跟狗儿娘那个老破鞋鬼混,谁不知道?还祸害了人家白兰娘!未必只准他胡作非为?那也太不公平了!”孙治业听她说得理直气壮,也就放下心来。这心情一轻松,刘氏觉得手里的那个软塌塌的物件儿忽地又勃然坚挺起来。刘氏不由分说,翻身腾上,来了个“覆臼套玉杵”,接着兀自一上一下地运动起来。过了不久,刘氏呻吟着浑身瘫软地趴伏在孙治业身上不动弹了。孙治业此时也已是难以遏止,连忙推下刘氏,翻身跨骑上去,两手握住刘氏的一双****,俯身疯狂地冲刺起来。少顷,两个人同入奥妙之中,兴尽而息,相拥交股而眠。自此而后,两个人出了大门,是婶子和侄儿、女主人和帮工;关上大门,便是杏儿姐和乖兄弟,俨然一对新婚夫妻,只须稍稍避着六七岁的大镯的眼睛。
这一对“夫妻”你贪我爱地热恋着,刘氏发现自己有了,就惊喜地告诉了孙治业。孙治业由于担心,劝其打掉。刘氏不肯,说就是想留下孙治业的种儿,将来也能生下个漂亮的孩子,比田百怀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样子强到天上去了。不曾想到,田百怀恁快就复员回来了,当晚就从刘氏胀大了的肚子发现了他们的隐情。但是,刘氏认为占着理头儿,站住了脚步,所以并不感到虚怯,同时由于拥有了心爱的恋人,感到更加充实有力。对于田百怀的责骂,刘氏反倒针锋相对,反唇相讥,骂他是流氓、无赖。对于田百怀的责打,刘氏也是还之以指甲,给田百怀脸上留下三道血痕。吵闹完了,刘氏带着女儿回到娘家去了。
刘氏没有想到田百怀恁快就撵到娘家来了,心里暗自窃喜,以为他服软了,来接她回家去的。刘氏的父母正为着女儿这番事情感到焦灼无奈之际,见闺女婿脸上挂着彩来了,自是热情接待,把大镯打发到外面去跟她的表兄弟表姐妹玩儿弹琉子儿、跳瓦儿、踢毽子去了,又喊女儿过来,随口数落女儿几句,便聚在一起商讨了局的办法。田百怀装作万分痛心千般无奈的样子,低沉地说道:“家里面出了这宗事儿两家脸面上都不光彩。”只说了一句便停住了,现出一脸的沉痛与悲戚。刘家老夫妇也随着闺女婿悲戚起来,满屋子的空气好像一下子凝固了让人窒息。刘氏心里倒不以为意。静默了片刻,田百怀抬起头来说道:“孙治业破坏军婚,劳改是必然的……”不待他说完,刘氏猛地站了起来,大义凛然地说道:“不****的事儿!是俺找的他!要说犯法是俺犯法,抓俺劳改去就是了。”田百怀平静地冷冷说道:“无论强奸还是通奸,都是破坏军婚,都得判刑劳改,只是罪行大小刑期长短不同罢了。”田百怀这冷冷的一句话,刘氏听着犹如晴天霹雳,整个心理防线猝然崩塌。感觉好像一步踏虚、高楼失足,又像是一下子抽掉了自己的背脊骨,颓然瘫倒……就在将要倾倒之际,却猛然跃起,伸出两张五爪耙,像发疯的母狮一样扑向田百怀,口中詈骂着:“你这个禽兽!你这个流氓!你这个无赖!你一肚子坏水,专门害人!我恨死了你!”刘家翁媪见状连忙站起来,抱住闺女,护着女婿。刘氏依然挣扎着要扑向田百怀,嘴里不停地詈骂着:“……你装模作样儿人五人六的,就是不做人事儿!你长期和老破鞋鬼混,你祸害人家白兰娘,满庄上没人把你当个人看的!你才是强奸犯,你才该劳改!”田百怀依然平静地坐着,好像一个于事无关的旁观者一样。刘氏终于瘫软地倒坐在地,母亲流着泪拥抱着她。
待一切平静以后,田百怀表情木然地说:“孙治业劳改是注定的了。可是,咱们还有两种选择。一呢,就是通奸。大镯娘的丑名声就定了,咱两家呢也都跟着背上丑名声。我呢,还要在人前混,是背不了这个丑名声的,所以,这个家是不能要了,只有离婚一条路。”刘氏也在木然地听着。当听到离婚时,好像心里又被戳了一刀:心上的恋人被自己害得要蹲劳改了,自己失去了支撑和希望;这再离婚,那不就是被休了吗?这可是女人的最大不幸结局,那往后黑咕隆咚的岁月自己将像浮萍一样无根无家任飘零了。刘氏赶忙捂住耳朵,伤痛的泪水夺眶而下。刘翁赶忙急切地问道:“那二呢?”田百怀依然木然地说道:“定为强奸。可以洗刷镯儿娘的名声,咱两家也跟着免除了丑名,这个家还能保住。”说完,戛然而止,留给他们夫妇父女母女三人思考的空间。其实,从田百怀设置的两种结局来看,哪里还用思考,哪里还用选择,分明是诱使刘家翁媪来逼迫刘氏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