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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11、(1 / 2)

11、

过了好一阵,田明爵对妻子说:

“超儿的娘,您带着超儿看看去吧!”超儿娘胆怯地退缩着: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让咱奶闹。出了事儿了,推婆娘娃儿去,你个大男人好意思?俺不去!”田明爵被妻子的话语噎得哑口无言,一时冷了场。过了一阵,田百恒缓缓说道:“超儿娘,还真得辛苦您呢!正因为是闯儿出的主意,闯儿才不能去。你想想:万一老人家扛不住,说了出来,那闯儿不是自己往枪口儿上撞吗!您辛苦一下吧,婆娘娃儿往往还安全些呢!您去,只是看看,什么都甭说。”

超儿娘娘儿俩挤进民兵队部,见奶奶正坐在地上一个劲儿地认错,大包大揽只说是自己的不是,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田百宽见其家人来了,便宣布说,鉴于其承认了错误,保证以后不再犯,念其年老体衰,免于处罚,放其回家。宣布完了,大声对超儿娘说:“把田阴氏带回去吧!——这回饶过她,叫她往后管好自己的臭嘴!”超儿娘诺诺连声,忙不迭地上前,和儿子一起小心架扶起阴老太婆,低垂着头,出了办公室,挤出人群,缓缓回家去了。

由于农民协会对于村里各家各户进行过摸底排队,情况清楚,所以划分成分的工作进展顺利,通过自报公议、民主评定的办法,很快将要完成了一榜方案。可是没想到剩下三户人家却因为意见分歧大,评议了几天依然相持不下。

这天晚上,工作队、农会、妇会的联席会议在办公室里继续进行。室内烟雾缭绕,宛若神仙聚会似的。办公室的南间是农会和村公所办公处,北间是土改工作组的办公处。高扬坐在她的办公桌后面,桌子上一盏罩子灯散射出来的橙黄色的光晕自然地成为了会议的中心。田大忠坐在南间自己的位子上,把板凳转向了朝向高扬的方向,身旁依偎着他的“贴身卫士”田明理;其他人胡乱地坐在高板凳或矮凳子上;符萍和纪铡墩坐在田大忠身后靠里面的一个墙角里切切私语着,不时相互笑着对视一眼;王婵娟受不了那浓烈刺鼻的劣质烟草气味,端了一个矮凳子挨着门口儿放下,低低地坐了下来。烟雾中,高扬显得有点儿焦躁。她在受命带队到芦荻村开展土改工作时,县里给她作了介绍:芦荻村民风淳朴,解放以来,生产救灾工作和农会工作都开展得有声有色,走在全县各村的前面。当时她曾暗下决心,这回土改工作也一定要走在全县的前面。来到芦荻村后,开局果然不错,在发动群众阶段,妇女工作、儿童工作都搞得有声有色,经常受到工作队和工作团的表扬。划成分工作开始也很顺利,眼看就完成了一榜公布了,不成想剩下最后三户竟然拖了好几天仍然没有结果。刚才读了《土改工作简报》,孙瓦房和东庄已经一榜公布了,他们竟然跑到自己前面去了,这不能不令她心焦。

“咳!”高扬干咳了一声,抬手挥了挥口鼻前的烟雾,说道,“大家安静一下——剩下的三户都评议了好几天了,今天大家发言时要尽量把意见简要一点儿集中一点儿,不要扯得太远了,甚至离了题。先来评议……田百恒家。”田百恒自报富裕中农,当时群众大会上就炸了锅,对田百恒嗤之以鼻。有的嚷嚷“是地主”;有的嚷声“该评富农”;也有人附和着“对,该评富裕中农”。在联席评议会上形成两种意见尖锐对立:地主;富裕中农。

“我来说!”坐在当间儿靠后墙的一把矮凳子上的田立章磕磕烟袋,仰头朝着高扬说道,“田百恒一家人老多少代都是靠剥削农民生活,他家地多牲口多,一家人都不劳动,雇工剥削穷人,过着地主生活。俺大就给他家当过长工!所以,我还是认为他家应份儿该划为地主。”田立章是复员军人,农民协会委员,其父是田明桂,家住过车巷北头儿,是田彦明家左邻,与田百仲家隔路相对。高扬接过田立章的发言:

“田立章同志,你说的这些都说过了好几遍了。应该说说他家临近解放的情况,按照划分成分的政策规定来发言。”接着抬眼扫视一眼全场,继续说道:“大家发言时,重复的就不要说了,要依据政策界限发表意见。”

会场冷了下来,于是咳嗽声迭起。

“以我说,”是田百广轻缓的声音,“田百恒家产临近解放时就破产了,田地接近全村人口平均数,大牲口也就只有两头牛。田百恒身子弱,跟我差不多,没大力气干重活,辅助农活儿还能做,有雇工剥削行为,没有出租。他家生活算是中等偏上。所以我同意他家自报成分——富裕中农。”听完田百广的发言,田百宽腾地站了起来,对他四弟的发言很不满意,粗声大气地说道:

“我不同意!他家地少了是因为他们家识字,早就知道**的土改政策,所以才突击卖地,减少了土地的占有,却变换成金钱收藏起来了,所以他家一直很富。他那是对抗政府,对抗土改。”他喘了口气接着说:“他们家里自己心中也有鬼,自己都认定自家该划地主,所以就唆使个老妈子天天纠缠谩骂甚至要咒农会干部,阻挠划他们家为地主成分。他家这种行为就是阻挠划分阶级成分,就是破坏土地改革运动,就是现行反革命。在专区开会时我问过秦队长,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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