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点儿的,如:
小花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娘搁草窝里;媳妇搁被窝里。
月嫏娘,八丈高,骑白马,带洋刀。洋刀快,切白菜。白菜老,切红袄。红袄红,
切紫菱……”
还是转韵的呢。贾先生想到这里,心中有点凄然。他多么希望能有更多的孩子进入他的书院,把他的书院再扩充几间,乃至几栋,让全村的孩子都能接受正规的教育。可是二三百户人家的芦荻村,连同周边村子,可怜,在读学生竟然仅有十几个!都是因为一个“穷”字。于是,因为穷——不能读书——穷……于是千百年来世世代代重复演绎着同一个《放羊娃》的经典故事:一个放羊的孩子,放羊,为了娶媳妇;娶媳妇,为了生孩子;生孩子,为了放羊;放羊,为了娶媳妇……
中国老百姓真是劫难深重啊!外寇入侵,军阀混战,党国**,恶吏横行,百姓缄口,民生艰难。从前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而如今,社会在发展,贪官迈阔步,粤省一个“优秀”州官一个春节就收礼受贿就一千万!八年抗战,日本投降了,可国内又打起来了。这不,县城也打起来了,田仁运老汉的闺女老蹇儿一家人已经跑到芦荻村避难来了。看来,穷乡僻壤也有好处,战乱时期可当作避难所呢!贾先生一头想着心事,一头走着,不觉到了东头儿四趁儿家的新宅门口。四趁儿是田明岭的小名,是田明东的四弟,新丧,遗下妻子梁氏和女儿冰儿继续住在凶宅不便,便搬回老宅居住。新宅空闲着,此时一家弹花匠借用着,正“噗叽,噗叽——嘭——”地弹着棉花呢。
四趁儿的新宅大门朝东,门口儿就是河沟,河沟北连北汪,向南横穿村中东西大路与大槐树田宅东边的河沟一脉相连,然后转东折南,通向南汪。河沟东边就是田明东家的大场,大场东邻村东的南北路,北邻北汪,南隔村中大路与田仁连的大场相邻。大场周边护持泥土的巴根草依然昂着头,细小的绿色茎叶上缀满了晶莹的露珠。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