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的人是她。”被告激动地说。
“这样的话,她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你确定吗?”帕札尔直视着原告的双眼问道。
她点了点头。
于是法庭在诉讼官的引导下,转移了地点。法官亲自进行搜查。他在地窖里找到了赃物,铲子用布包了起来,藏在几个油罐后面。罪犯瘫倒在地。陪审员依法判她要赔偿失主双倍的损失,也就是两把新铲子。同时,宣誓之后竟仍说谎者,可判处终生苦役,若涉及杀人案件,甚至可判死刑。这名窃妇将必须为当地的神庙做几年劳役而不得求取报偿。
而就在陪审员们解散前,帕札尔却语出惊人地宣判:助理书记官延宕办案程序,罚杖打五大板。据先贤的说法,每个人的耳朵都是长在背上,所以他会听见棍杖的声音,以后就会更加谨慎了。
“法官大人愿意审理我的案子吗?”
帕札尔困惑地转过身来。这个声音……可能吗?
“是你!”布拉尼和帕札尔互相拥抱了一下。
“你竟然会到村子里来!”
“落叶归根嘛。”
“走,我们到无花果树下去。”
他们两人坐到大树下的矮凳子上,这是村中那些有钱人摆在这儿乘凉用的。
“还记得吗,帕札尔?你双亲死后,我就是在这里揭露了你的神秘姓名的。帕札尔:能预知未来的先知……长老会议将这个名字赐给你,的确没有错。这不正是一个法官所最需要的吗?”布拉尼说道。
“嗯,我行了割礼,村里的人给了我第一条缠腰布,我把玩具都丢了,还吃着烤鸭,喝着红酒。好热闹的庆祝会呀!”
“好快,转眼你就变成大人了。”
“太快了吗?”帕札尔问。
“当然,每个人步调不同。你吗,除成熟稳重的外表之外,还保有一颗赤子之心。”
“多亏了你的教导了。”
“不,是你自己造就出来的。”
“是你教我读书识字,让我接触了法律,使我努力钻研。没有你,我现在可能只是个以爱心耕耘的农夫。”帕札尔感激地说。
“你不适合当农夫,一个国家是否伟大与安乐,和法官的素质有绝对的关系。”
“当一个正义使者……必须每天不停地战斗。又有谁敢说自己永远不会输呢?”
“你有这个意愿,这才是最重要的。”布拉尼肯定地看着帕札尔说道。
“这个村落是个安宁的避风港,这份不讨好的差事可以说根本没有什么发挥。”
“咦,你不是被任命为谷仓的管理员吗?”
“村长希望我能当上王田的总管,以免收割时节产生纠纷。这份工作我一点也没兴趣,希望到时不会成功。”
“一定不会成的。”
“为什么?”
“因为你有另一条路要走。”
“我不懂。”
“他们派了一项任务给我,帕札尔。”
“法院?”
“孟斐斯法庭。”
“是我犯了错吗?”
“恰好相反。两年以来,地方法官视察员对你的表现一直有很好的评语。他们现在要派你到吉萨省,接替一位去世的法官之职——”
“吉萨?好远啊!”
“搭船要几天的时间。你就住在孟斐斯。”
吉萨,一个最负盛名的地方;吉萨,齐阿普斯大金字塔所在,决定国家安和乐利的神秘能源中心,这个在位的法老能够进入的地方。
“我在这个村子过得很快乐,这是我出生、成长、工作的地方。离开这里,对我的考验太大了。”
“我极力推荐你出任,因为我相信埃及需要你。你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难道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你可以拒绝。”
“我要考虑一下。”
“人的躯体比一个谷仓还要宽阔,躯体内充满了无数的答案。帕札尔,记得要选择正确的,让错误的答案永远幽禁在里面。”
帕札尔往河岸的方向走去。此时此刻,他的生活十分美满,他根本不想放弃平日的作息习惯和平静快乐的生活,根本不想离开底比斯乡间,迷失在大城市里。但是他又该如何拒绝布拉尼,那个他所最崇敬的人呢?他曾经发过誓,只要布拉尼一句话,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都会全力以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