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部领主组成的联合军开始进入蒌叶地的时候,千禾家的佣兵头子稻夫刚已经握着叉刀,静静地等候在了那条羊肠小道上。
此时天业已黑,联合军们因此放慢了脚步,反正篓叶地近在咫尺,他们也不着急这一会儿进入。
大概在接近晚上十时三刻的时候,第一个联合军士兵的脚步踏入了篓叶地的那条小道上,接着大部分的联合军都走上了那条小道,蜿蜒的队伍在黑夜里就像是蚂蚁大军一样。
晚风轻轻地抚摸着这个领地,一切都看似平静如水。但是,良夜里的人们却是不能如这个夜晚一般平静。
打头的几个士兵战战兢兢地往前行走,生怕自己不小心触发了陷进,就这样白白葬送了小命。
一个年轻些的士兵胆怯地说道:“喂,你说,我们这样死了也太不值了。我家领主老爷已经拖欠了我半年佣金了,就这样死了,我的佣金还怎么办?”他是来自谷雨地领主家的佣兵,那是个并不富裕的领地,之所以参与围剿千禾家族的战役,是因为这些贫弱的领主往往没有什么选择,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随波逐流。
听了那年轻佣兵的话,另外的一个雇佣兵不开心了,他自己快四十了,为了生计已经当了十多年的雇佣兵了,至今连个媳妇都没有娶到。
“我猜,老子生前是个光棍,死后肯定也他妈还是个光棍!”他抱怨着说到。“这帮子领主,就踏马知道中饱私囊,给我们的佣金却是一拖再拖……”
“我听说这篓叶地的领主千禾端大人可是慷慨的很,他们家的佣兵可是个个富的流油。”并行的士兵当中,有一个来自靠近篓叶地领地的士兵,他满心羡慕地对自己的伙伴们说到,“我们这些人连肚子都混不饱,还配去打人家?”
“可不是嘛,这事情在我们大岛上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你说这千禾端老爷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啊。哎……要是我能为千禾端效力,恐怕现在我们就是敌人了,或许我就没那么容易死掉了。”年轻的佣兵说着便感慨了起来。
年长的佣兵听了这话并不高兴,不管如何也不能输了士气,“你个软骨头的东西,仗还没打……”
年长的佣兵话刚刚说到一半,突然感觉自己的胸口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接着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近乎要碎裂了一般,然后这个老光棍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了。
他倒下时的那声凄惨的声音让身后的队伍顿时慌了阵脚,联合军的士兵们纷纷在小道上左顾右盼,寻找着黑夜里的攻击者。
接着,又是一声痛苦的嚎叫,另外的一个士兵倒下了,这一次是那个年轻的佣兵。他再无机会向自己的领主索要他应得的东西了,佣金成为了他终身的遗憾。
一柄寒光闪闪的叉刀,在诡异的黑夜里神出鬼没,然后联合军的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有的则从狭窄拥挤的小道上滚落下山崖。
黑夜里,篓叶地区顿时显得不再平静,这小道就像是人间炼狱一样,让联合军的士兵们惶恐不安,哀嚎的声音不绝于耳,让人听的毛骨悚然。
稻夫刚的叉刀就像是毒舌一样,咬在了联合军士兵的致命部位,然后将他那毒辣的毒液喷溅而出。
联合军队行走在羊肠小道上,前面发生了什么很难传递到后方。惨痛的叫喊声没有帮助后面的军队撤退,反而使他们更加地慌乱。有不少士兵因为惊吓而乱了阵脚,一时间骚动的队伍里有不少的士兵被挤下山崖……
就在这时候,队伍当中一名个头高大的战士冲了上来,他推开前面一个个的士兵,小跑着来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都给老子让开!”他一边大声吼着,一边往前冲去。
那战士手里拎着一把比普通的叉刀大了一倍的叉刀,秃顶的脑袋上残留着一些稀稀拉拉的黑色毛发,他将这些仅有的头发扎成了一根细小的发辫。络腮胡须在黑夜之中更加显得乌黑浓密,这或多或少让他的脑袋不显得那么一无所有。
很快,他来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他也不顾及什么,直接就将手里的叉刀劈砍向了黑色的小道前面。本能的直觉令他察觉到,敌人一定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当中,只是这些打头的平庸的士兵们对付不了那个敌人而已,反而让敌人显得诡异而可怕罢了。
他在黑暗的小道上胡乱地劈砍着,劈碎的砂石呼啸着滚落下山坡。终于,一声兵器相撞的声音从恐怖的夜色里传了出来……稻夫刚终于暴露出了自己的行迹。
大汉猛烈的攻击让稻夫刚一时间难以招架,他的身上很快便出现了好几处伤痕。在稻夫刚恍惚之际,对手的大叉刀径直朝着他的头上横砍过来,稻夫刚连忙往后面退,但是他的脸上还是被划破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我们说过,稻夫刚是个刽子手,他非常清楚人体的规则和细节。每一次攻击敌人,他都能够提前预判到,自己的刀应该劈刺在对方的哪个部位才使战斗速战速决。
这一次,稻夫刚同样也不例外。对方的身高明显地占了上风,而且巨大的力量也让他吃尽苦头。所以,刽子手决定从对手的腿部下手,依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