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张予凡并没有回学校的宿舍,而是回了莲花小区的家中,他蹑手蹑脚的开了门,生怕吵到已经睡着的奶奶,并没有走进自己的房间里,而是来到了里面的一间小屋子里,屋子临窗,张予凡并没有开灯,屋外的月光能隐隐约约的看清屋子里的情况。
这里供奉着三个牌位,一个是他爷爷,另外两个一个是他的父亲,另一个是他的母亲,很难想象现在还有人将自己亲人的牌位供奉在自己的家里,是在告诫自己的后代不要忘记了什么吗?
张予凡点燃一炷香,拜完后插在香炉里,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三个牌位,在家里没有抽烟,只是站在月光下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爷爷姓张,他的父亲姓张,他的母亲姓陈,京城里没有姓张的家族,却有个姓陈的家族。
高考后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那天张予凡像往常一样在这间屋子里拜祭自己的爷爷和父母,手持一炷香拜完后插进香炉里,但这一次的张予凡却比平常多瞥了一眼那个香炉,也就多瞥见了香炉下面的木板,那里有一道细小到很难发现的缝隙,于是做了一件有些不敬的事情,最后拿出来一个记事本。
从那本记事本上知道了自己爷爷为什么死,知道了这世上有一个叫四大家族的存在,也知道了一个有些凄惨的爱情故事和自己当了十八年孤儿的原因,于是张予凡另外半只没踏进浙江黑道的脚坚坚实实的踏了进去,毫不犹豫。
十八年前,在杭州市的民政局旁,站着一男一女,女的看起来巧夕素颜,美的极致,颇有一股出尘脱俗的气质,而男的从头到尾都让人看不出一丝的特别,从民政局进进出出的人们不断的打量着这一对奇怪的男女,无不有癞蛤蟆吃上天鹅肉的想法。
女人看着男人那副平凡苍白的面孔道:“我不爱吃辣啊!你呢?”
男人笑着道:“我也不爱。”
女人开心的笑了起来,一笑倾城,两人一同牵着手走进了民政局,从此以后,离钱塘江不远的莲花小区住进了一对小夫妻,女的美若天仙,男的平凡甚至平庸,男人每天早上七点钟出家门,晚上回家从来不超过十二点,女人和男人生下一个男孩后就一直待在家里,这样的日子过的充实而温馨。
但就是这样发生在杭州的一件小事,却在京城陈家大宅里引起了大震动,原因无他,陈家大小姐竟然嫁给了一个平庸的的小人物,每天过着柴米油盐的小日子,这几乎让整个陈家都炸开了锅,七大姑八大姨,从商的从政的,陈家的各个大小亲戚都坐在陈家的宅堂内,几乎陈家所有人都到齐了,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只等陈老太爷的到来,最终对这件事定下个结论。
坐在一排亲戚最前面的那张椅子上的是个沉默寡言的青年,这人便是陈家老太爷的大儿子,难得的是这个常年在外的陈家长子会出现在这里,他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似乎那些平时依附在陈家大树上的的旁支不存在一般,直到陈老爷子到场,吵闹声才终于止息了下去。
陈家老太爷一生一子一女,大儿子一生都放荡不羁,不受管束,所以陈老爷子也是最痛恨这个不听话的长子,二女儿陈嫣然从小到大乖巧懂事,更为难得的是天资卓越,聪明睿智抵的过陈家上百号男丁,姓张的小子拐跑了他的女儿他怎能不勃然不怒,在陈家大宅内便宣布誓要灭了那个姓张的小子全家。
从头到尾,坐在陈老太爷一旁的陈家长子一句话都没说,但是那低着的头,握紧的拳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他们兄妹俩的感情在陈家是众人皆知的好,临走之前他只丢下了一句话:“您会后悔的!”身后传来陈老太爷的破口大骂。
陈老爷子一怒,陈家上下都不得安宁,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陈家人来到杭州找到了姓张的年轻小子的父亲,叫他让他儿子立刻跟陈家大小姐离婚,老人也是有骨气,就是不答应,最终死在了那间窄小的屋子里,而老人的儿子也因为父亲的死心怀愧疚,最终三十岁不到便抑郁而终,陈家大小姐最后回到了北京陈家,于陈家门前自尽,誓死不进陈家大门一步,陈老太爷悲痛了十八年,此后陈家的大小事务都交由陈家长子处理,再未踏出过陈家门一步。
这就是张予凡从笔记本上所看到的那个凄惨的爱情故事和自己做了十八年孤儿的原因,如今他母亲陈家大小姐陈嫣然的坟墓还葬在北京,而他得到的便是十八年的安宁。
此时的张予凡站在自己至亲之人的牌位面前,没有流泪,只是这样倔强的看着,月色的照耀下,这个男孩的脸色让人看了心疼。
第二天,样板重新营业,经过了昨晚的那一场风波过后,有很多家老板都找到了样板要个说法,虽然人人忌惮样板的三人组合,但是他们每个月可是交了不少的保护费的,如今出了事,自然想着张予凡三人能为他们出头,否则这些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的老板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被人砸了场子,如果没有个反应,说出去都丢人!
望着一群站在样板里希望讨个说法的各个大小场子里的老板们,张予凡沉默着,等这些人叫嚣累了,终于肯停下来歇息一会的时候,他缓缓的扫过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