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江省东南沿海一带的密林中耸立着一座延绵的山脉,称为天台山,是道门七十二洞天福地之一。
三百多年前,道门一代宗师逍遥子在此开宗立派,世称“天台派”。三百多年来,天台派内高手辈出,门第兴旺,已隐约执江东道门之牛耳。
时值龙汉帝国燮帝十年,在经过长达三十多年的宦官**和外戚专政后,中央皇权已逐渐旁落。各地诸侯纷纷拥兵自用,以待时机。
为了重整皇家昔日的威严,龙汉燮帝在亲信大臣——礼部尚书裴元义的提议下,于当年九月初九在帝都召开首届“山海异士大会”,通过擂台赛制,甄选三十岁以下的优秀青年才俊为皇帝所用,以节制势力渐盛的宦官、外戚和地方诸侯。
天台派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宗派,自然不会不派弟子前往。于是当年开春,便在天台派内部首先进行一次选拔赛。
选拔进行了三天三夜,一百多名三十岁以下的青年弟子齐聚天台山的最高峰——云独峰,经过多番比试,最终由一名俊秀伟岸的青年弟子独占鳌首。
此人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九尺身躯。肩头宽厚,衬得蜂腰越发地细,一张有如玉石般光滑的脸庞上镶嵌着一对细长的丹凤眸子,虽然表情略显稚气,却也隐隐透露出一股威武高傲的神情。
此人正是天台派掌门天珏子的首徒叶惊雨。
当今道门修为从低到高可分为武功、炁功、道功三个阶段。大部分人因为天资所限,毕生修为只在武功阶段徘徊,少数天资聪颖,勤学苦练之辈能进入炁功阶段。炁功阶段能将后天之躯返还先天本真,有脱胎换骨的功效,绝非武艺阶段的人所能比拟。然而,能晋级道功阶段的,放眼天下也是屈指可数。整个天台派,即便强如天珏子,至今也未能突破炁功阶段的瓶颈,从而进入道功阶段。饶是如此,也是玄门中难得一见的一流高手了。
正所谓名师出高徒,叶惊雨是在场青年弟子中唯一一个接近炁功阶段的,他能赢到最后也在情理之中。况且,叶惊雨的父亲叶渊乃钱塘城太守,一众弟子大都是俗家,终究要在学成之后下山谋个出路。他们巴结叶惊雨都还来不及,哪里会去拆他的台?
叶惊雨手持一柄乌黑重剑,锐目环扫四周,傲然道:“还有哪位师兄弟想上来赐教一番?”
比武场外鸦雀无声。
比武场后方三丈高处是主席台,上面并排坐着掌门天珏子及其六大长老。
天璇子侧首位于中央主座的天珏子,笑道:“掌门师兄调教有方,我看众弟子中无人是其敌手,选他代表咱们天台派入帝都参赛也是众望所归啊。”
话音一落,其余五大长老纷纷应声附和。
岂料,天珏子摇头轻叹道:“惊雨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
“在下风野良,还请叶师兄赐教!”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紧接着一个矫健的身影掠上擂台。
众人放眼望去,只见挑战者是个身着粗布麻衣,年纪顶多只有十六岁的少年,不禁面面相觑,因为大家在山上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留意过有这么一个人。
“风野良?他是谁啊?”
“不知道啊……没听说过啊!”
“看他的打扮,莫非是火工弟子?难道是天机师叔的弟子?”
底下议论纷纷,主席台上也一片惊讶。
火工弟子是道观里负责香火灯油一类的杂工,并不一定得是出家人,有很多俗家弟子,在派内的阶级很低。
天璇子侧首望向敬陪末座的天机子,讶然道:“天机师弟,派内的火工弟子都是你负责掌管的,这少年是你的弟子?”
天机子沉吟道:“本门的火工一共有三十八人,嗯……好像有这么一个,不过不是我的弟子,叫……叫什么来着?对了,是不是几位师兄的高徒啊?”
众长老摇头道:“若是我们的弟子,怎么会不认识?”
天璇子道:“既然不是诸位师兄弟的弟子,那就好办多了。哼,区区一个火工,竟敢越级向我天台派掌门的首徒挑战,这成何体统?来人啊,给我轰出场外!”
负责看场的几名弟子正要上前将那少年驱走,岂料他朝主席台方位遥遥一鞠道:“敢问掌门师伯,此次选拔大赛,可否限制火工弟子不得参加?”
“放肆!”天璇子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当场忍不住就要发作。
掌门天珏子打断了天璇子的话,淡淡一笑道:“你说的不错,此次大赛,只要是派内未满三十岁的弟子皆可参加。只是火工弟子素来负责派内杂货,并不是专门练武修道的,你可有这个自信么?”
少年昂然道:“叶师兄是派内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弟子若没有这份自信便不来了。”
天珏子又笑了笑道:“虽然此次选拔没有限制,但是此番除你之外并无一名适合年纪的火工弟子参加。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少年道:“弟子是名孤儿,七年前承蒙掌门师伯和师父不弃,收留至今。弟子不愿意一生碌碌无为,也想凭本领去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