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教授见到这个老皮趴在地上耍赖,气的嘴唇直哆嗦,连连叹气,咬牙道:“老荀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儿子,真是……”
我低头看了一眼趴地上不嫌羞臊,被人当猴看的老皮,懒得再搭理这种人,拉着仇教授,打算离开这里。
老皮见到我们要走,趴在地上一把抓住我的腿,两只手紧紧的攥着我的小腿,嘴里大喊大叫道:“不许走,你们不准走,把我的葫芦还给我,否则绝不能走。”
看着老皮像是狗皮膏药一般抓住了我的腿,我心中实在不耐,三千块钱卖我的时候,和牌友骂我白痴,没有理会,现在又想要要回去了,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松手,滚开。”我腿一晃,老皮就像是触电了一样,不得已的松开了手。
老皮的耍赖也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围观的人不少,但是没有人帮他说话,不仅是不愿意掺合其他人的事。
只要不是眼瞎的人,都能看出来,老皮光着膀子,身上刺青,状若无赖,一看就不像是一个正经人,反观这一边,一个文绉绉的老者,一个学生模样的人,谁会帮他说话?
这时候,人群外有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挺胸叠肚,背着手,梳着背头,看起来颇有气派,看了一眼地上的老皮,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葫芦呢?”
老皮见来人,利落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这个人的身旁,一脸冤屈的说道:“孔局长,您来的正是时候,葫芦就在这个人的手里,他不还给我!”
我看了一眼来人,不认识,反倒是一旁的仇教授,看到来的这个人,惊讶的说道:“孔局长,你怎么在这里,这是……”
这名孔局长见到仇教授也愣了一下,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仇教授,你怎么也在这里?”
说话的同时,这名孔局长的身后也凑过来一老者,古稀之年,却腰板挺直,面色红润,穿着身紫色亮面的绸缎缝制的唐装,满头银发,带着眼镜,当走过来后,一双眼睛就盯向我手里的铜葫芦。仇教授竟然也认识这个人,叫了一声丛先生。
四清葫芦铺子内,原本打麻将的桌子已经撤了下去,我和仇教授相邻而坐,另一边,那名孔局长和丛先生也坐着,老皮抓耳挠腮的站在一旁。
仇教授在来铺子的路上已经给我介绍过了,这位孔局长就是他们文物局的局长,而另一位丛先生则是一位海外归国的侨胞,热衷于收藏文物,和孔局长走的很近,他也见过两次面,但并不熟,他上一次邀请我去看的文物展览,其中一部分展出的展品就归属此人。
落了座后,孔局长忍不住率先出口问道:“仇教授,这件铜葫芦,是归你,还是他?”说话的同时,看了我一眼。
仇教授摇摇头说道:“是我身边的这位小李买下来的,我不过是碰巧遇见他而已,这件铜葫芦自然是他的。”
听到仇教授这么说,孔局长视线转向我,嘴巴抿了抿,像是领导教育下属一般的语气说道:“这位小李同志,这件铜葫芦,丛先生十分的喜欢,我希望你能够让出来。”
我手里把玩着铜葫芦,抬眼看了孔局长一眼,摇头说道:“不好意思,我也挺喜欢的,所以只能说抱歉了。”
孔局长脸一板,语气也严厉了几分:“小李同志,你的思想有待提高啊,这位丛先生是海外侨胞,也是位爱国人士,多次拿出自己的藏品,大方的展览,和我们文物局有着密切的合作,丛先生很喜欢这铜葫芦,你不能因为一己私利,不懂取舍。”
我依然只是摇摇头,嘴巴都懒得张开了,如果不是看在仇教授的面子上,我都不会坐在这里,早就坐出租车回去了。
孔局长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你是哪个学校的!怎么这么不懂事,难道非要我去找你们的校长谈一谈?你才肯……”
一旁的一只手拉了一下孔局长,打断了他的话,正是那位海外归国的丛先生,他扶了扶眼镜,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用不太流利的话说道:“孔局长,让我来说吧。”
孔局长气愤的看了我一眼,合上了嘴,一旁的丛先生则带着和善的笑脸看向我,说道:“这枚铜葫芦我在三年前的时候就看上了,不过不论我出多高的价钱,老荀先生都不卖,只能作罢,最近不幸听闻老荀先生去世,再次登门,就想将铜葫芦购来,却晚来了一步,希望小先生能够割爱,我愿意出你满意的价格。”
他直接伸出一只手来,说愿意出我我购买铜葫芦的价钱的五倍从我手里买过去,也就是一万五千块。
我见这位丛先生还算会说话,只好再次和他说道:“不好意思,铜葫芦我是不会出手的。”
丛先生笑了笑,说十倍。
我没吱声,一旁站着的老皮却急了:“那铜葫芦,本来……”
丛先生看了老皮一眼,说少不了他的,不要他说话,老皮这才闭上嘴巴。
我依旧只是摇摇头,心里没有丝毫的动摇,这铜葫芦有了一丝奇妙的灵性,实在是有些玄妙,我见所未见,是绝对不会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