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过半,夜已深沉。
于云鹏呻吟一声,悠悠醒来。尚未睁眼,便嗅到一阵熟悉的香气。
玉儿……于云鹏迷迷糊糊中想道,却猛然大惊失色,玉儿!!
玉儿不是嫁了陆湛了么,自己在婚礼上不过喝了三杯酒,怎地就醉倒过去!现在自己又是在哪里?为什么会有玉儿独有的香气弥漫?
一惊之下,于云鹏也不顾头还有些昏沉,赶忙睁开眼睛,同时摸索着撑起半个身子。
触手所及,竟然是一片滑腻,于云鹏像摸到火炭一般飞速收回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身边扑闪着两只大眼睛,含羞带怯地望着他的唐玉。
此时的唐玉仅着亵衣,****半露,玉颈下的肌肤白得耀眼,于云鹏不敢多看,拼命压抑着心中如火的躁动,全身微微颤抖。
“玉儿……你……”
“现在,终于不能再躲着我了吧!”唐玉的语气里不乏幽怨,两人已经是同榻相对,索性大着胆子向于云鹏再靠了靠,才吐气如兰地说道:
“今天的婚礼,本来就是我们两人的!你不理我,你赶我走,我只好去求了师父,求了掌门,求了各位师伯,求了师兄师姐们,一个人张罗着举办了这次婚礼。”
多日来强忍委屈,只身奔走,情郎却是避而不见,实在令这个不足十六的少女心力交瘁。
唐玉美丽的眼中迅速蒙上一层雾气,续道:“无非就是不能练武,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那么多的美好,那么多的回忆,都是因为你武功好吗?”
于云鹏早已是泪流满面,哪还有什么话说。自己醉酒一个多月,却要唐玉满山奔走,筹划了这样漂亮的一场婚礼。想到白天现场的热闹气氛,不过区区两个三代弟子的婚事,宋青云身为掌门人亲自担任主持,这其中固然有体念自己命运的成分,但唐玉在其中付出的艰辛努力,可见一斑。
伸出颤抖的手,将唐玉紧紧搂在怀里,于云鹏喃喃道:“我何德何能,如今又成了废人,怎值得你如此相待?”
肌肤相亲,唐玉感觉自己全身如同火烧一般,微微闭起眼睛,腻声说道:“说些不相干的作甚,今天是我们名正言顺的洞房花烛……”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在这烛影摇红的氛围下,玉人在怀,于云鹏终于把一切都丢在了脑后,笨拙地低头吻上了娇嫩欲滴的两瓣樱唇。
唐玉低低呻吟一声,婉转相就。
风狂雨骤,一夜荒唐……
当唐玉带着一身疲乏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却见于云鹏早已醒来,看着床榻上那抹刺眼的鲜红愣愣发呆,不由得大羞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也不叫醒我,有什么好看的!”
两人简单收拾一番,偶尔目光相交,说不尽的柔情蜜意。
“郎君……是不是以后该当这样叫你了?”唐玉珍而重之地把那张记录着身份变化的床单收好,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于云鹏尴尬一笑:“还是照原来的称呼吧,不然感觉怪怪的……”
来到堂前,拜谢了飞来峰主秦天风以及各位师兄弟,尤其是昨日充当“假新郎”的陆湛。
“于师兄,好福气啊!我还在想昨日你若是不来,便宜我了多好!”平素不苟言笑的陆湛见两人终于重归于好,也是十分高兴,竟然难得地开了个玩笑。
“哈哈哈……”众人都凑趣大笑起来,倒把于云鹏唐玉两人闹得红了脸。
离开飞来峰,两人打算先去云隐峰拜见萧夜雨,然后再回玉仙峰给陈玄霜敬茶。不料云隐峰扑了个空,被告知萧夜雨和陈玄霜正在玉仙峰上品茗。
玉仙峰上见到萧、陈二人,按照正式的礼节下拜奉茶,把两位剑侠喜得合不拢嘴。
萧夜雨捻须笑道:“云鹏,江湖险恶,刀光剑影。如今你虽断了武道,未必不是安享人生的好事。这几日你们新婚燕尔,且自好好相聚,不用理会我这老头子。”
陈玄霜接道:“玉儿,嫁了人,就是云隐峰的人啦!不过玉仙峰永远是你的家,若有什么难解之事,尽管回来找我。”
拜别了两位师长,回到云隐峰于云鹏居所,已经在大师兄李毅的安排下,布置成一派新房气象,于云鹏再次感动得泪水盈眶,拉着唐玉的手说道:“玉儿,我这里有一件大事,要与你商议……”
于云鹏自从得知丹田气海遭受重创,再不能汇聚真气之后,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那部神秘的【谪仙功】。冥冥中,这门功法竟似是为自己准备的一般。谪仙功独辟蹊径,最大的创新就是在胸口膻中穴汇聚真气,恰好可以解决于云鹏身上的问题。
七岁习武,如何能忍受自此平淡一生,江湖上的风雨和自己再无关联,想起来就叫人难以忍受。这谪仙功虽说来路不明,却已经是于云鹏唯一的希望,好似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再也不肯放手。
然而,于云鹏没有忘记,谪仙功的致命缺陷:练功一日,减寿五天。和唐玉正是情深意切,如何忍心让唐玉二十年后便痛失所爱,这才硬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