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仔细想想也是,从去年冬天和黑蛇精闹起来之后,胡老四一直都在忙着对付邪物的事情,根本无暇去做他的本职工作了,这样一来,自然也就没有了经济来源,他的生活,也就陷入了困境当中。好在是我们这帮人有钱,即便是大钱都让家长们给严厉地克扣干净了,可小钱……也就是我们卖黄狼子皮的收入,可都在俺们的手里啊,等于是每个人都有小金库,自然也就不在意他胡老四花点儿钱了。
除了给胡老四凑了一百六十块钱之外,我们还拎了酒,花生米,白菜和肉。
要干这种拆庙的事儿,那得到了深更半夜之后,偷偷地下手,不然的话惊动了村民,他们必然会出来阻拦的。既然如此,那前半夜我们总不能闲着熬着时间等下去吧?闲来无事的话,那就是喝酒了。
好像我们那个时候压根儿就没什么比较特殊的娱乐,除了喝酒说笑之外,其它的,实在是想不到。
白菜炖肉这种活儿,我们这些年纪轻轻的爷们儿,做起来再顺手不过了,而且绝对味道特香,其实有时候我们几个嘴馋得真是不行不行的,只可惜如今村里人都警惕着我们呢,家里的狗啊鸡啊,全都圈了起来,以防被我们偷走。去年春夏秋三季,村里可没少丢鸡鸭狗,坦白说都是我们干的。
不过我们一致认为,这不叫偷,这是顺手牵的,我们可是为了广大村民好啊,您想想,那些鸡啊鸭啊在村里的大街小巷来回乱跑,鸡屎鸭屎到处拉,多脏啊,太污染环境了。那些狗更别提了,拉屎拉尿,踩坏了花花草草的咱就不说了,万一咬伤了祖国的小花朵们,那就更不好了。
于是陈金认为,村里人实在是不应该在背后对我们指指点点还连带着恶狠狠地咒骂,反而应该给我们送锦旗牌匾。
当我们几个喝了点儿酒,谈论起这些事儿的时候,真真是侃得兴高采烈,胡老四在一旁听得是摇头叹气,哭笑不得。
算得上是酒足饭饱之后吧,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半夜了,胡老四躺在床上迷糊着都睡着了。
我说道:“哎哎,哥儿几个,准备行动吧。”
“嗯,兄弟们,抄家伙!”陈金站了起来,脸蛋儿红扑扑的,“我得提醒下你们啊,干活儿的时候利索点儿,小心着点儿,别闹得动静太大,哎我说胡老四,别睡了,干活儿了干活儿了……”
胡老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说道:“干啥活儿?”
“操,拆庙啊!不是说好了么?”我喝了酒之后,说话也有点儿发疯。
“年轻人的活儿,我这么大岁数儿了,干不了。”胡老四翻了个身儿,背对着我们,嘟嘟囔囔地说道:“我去了也是给你们添麻烦,还得小心着别砸着碰着我,你们去吧。”
“哎我说老爷子……”常云亮上前就要拖胡老四。
陈金伸手拉住常云亮,说道:“算了算了,他还算是有点儿自知之明,说得也有理,走走,咱们出发。”
哥儿几个说着话就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后我冲里面说道:“哎,胡老爷子,用用你们家的东西啊!”
胡老四回答了些什么我们也没听见,就算是听见了也不会当回事儿。
在胡老四家的院子里,同志们寻找着得心应手的工具,铁锹,镐头,铁棍,铁钎子,大绳……
可能各位读到这里都会纳闷儿了,胡老四一个职业神棍,他的家里面这些东西怎么会那么齐全呢?呵呵,其实庄户人家嘛,这些东西总不会少的,虽然……胡老四家里的这些工具,实在是忒寒碜了点儿,我们几个各自家里的农活儿工具,都是瓦亮瓦亮的,他家里的东西,全都锈迹斑斑。
不过干这种拆庙的活儿,嗯,工具不在乎好坏,能使就行。
月牙让一块儿厚云遮挡住了,无法显摆自己的皎洁与美丽,于是乎满天的繁星争先恐后地从深邃的夜空中钻了出来,调皮地眨着眼睛。
我们几个人拎着铁锹铁钎子一类的东西,穿着大裤衩,拖着拖鞋,低声说笑着往前街村西走去。
干活儿就得有个规律,不能乱来,我们早就已经商量好了,从前街西头儿的土地庙开始干起,然后顺着前街村南,绕道村东,再到村北,然后是村西北头,再然后,就是村中间的几座小庙。
这可是有原因的,村边儿上的庙拆起来的话,一旦有什么动静,也不会影响到村民,如果要是先拆村中间的庙,动静大了,万一把村民惊扰起来了,那咱们今晚要干的活儿就会受到阻拦。所以先拆村边儿的庙,到时候一旦村中间的庙拆除的时候惊扰了村民,我们也遭到他们的阻拦,那也好说,反正大部分的庙都拆了,剩下的那三两座小庙,在村民们大规模阻拦之前,我们足以全部干掉了。
哼哼,三四个人还是无法阻挡我们的行动的。
土地庙并不大,比新建的那座河神庙还要小,拆起来很简单,铁锹铁杠子铁钎在上面咔咔地砸几下,把庙顶给拆除了,剩下的四面小墙,一推就得全部倒塌,然后镐头和铁锹并用,将小庙扫荡一空,只剩下一堆破砖烂瓦。
爱谁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