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营中,孙秀也是个狠人,如今虽然落魄了,但那股子劲还在。% し被催促得不耐烦起来,他便冲着后面吼道:“没长眼睛啊!老子粥还没领!”
“啪”的一声,旁边负责维持秩序的壮汉抬手就给了他一皮鞭,喝道:“队伍之中,禁止喧哗!”
裴慧能够把偌大的闻喜侯府管得井井有条,上上下下都挑不出刺激来,自是有些手段的。为了今天这次施粥,她做足了准备,单是维持秩序的家奴就安排了百十人。
万事开头难,今天是第一次施粥,最怕生出乱子,所以这些家奴出手又快又狠。真等大家习惯下来,以后却容易了。不过,这一下也抽得够狠。孙秀身上那件破棉袄愣是被抽开一道大口子,里面的棉絮都随风飘走。
排在孙秀身后的碧云、碧萝尖叫连声,那名家奴却不懂得怜香惜玉,冲她们喊道:“再叫,连你们也打!”
姐妹俩吓得慌忙噤声。孙秀咬了咬牙,却满不在乎地说道:“我的粥还没领!”
负责施粥的家奴劝道:“别闹了,你又没有碗,领的什么粥。”
孙秀将馒头扳开,说道:“谁说我没碗,这不是碗么!”
施粥的家奴无奈,给他往馒头里舀了一小勺,说道:“小心点,烫着可没人管你!”
前来接受施舍的有不少无家可归者,他们反正是以天为被地为床,到哪儿都是一样,领了粥和馒头以后,索性就在一旁坐下吃了起来。
孙秀已经打算离开京城,也没地方可去,便在这些人旁边坐下,边吃边问道:“不知这位是侯爷的几夫人?”
有人便哈哈笑道:“还几夫人?你是外乡人吧,闻喜侯爷置左右夫人都不知道?告诉你,这位就是侯爷的左夫人。”
这时,碧云、碧萝姐妹也领了馒头,坐到孙秀身边啃了起来。要说她们也是难得的美人,否则不会得石崇宠爱,但要和张玥、裴慧相比,那就差了不只是一星半点。
孙秀看了一眼已经用锅灰抹黑了脸的两个女人,忽然说道:“快吃吧,吃完我们去邺城!”
原本,听到司马玮被卫平击败的消息,孙秀已经有点想放弃了,打算先逃到河北投奔一个富户,先保住性命再说。但是看到了裴慧,他又改变了主意,决定去邺城碰碰运气。因为他的执念比过去更深了,现在他不仅要压卫平一头,更想将卫平搞得身败名裂,将他的女人全部占为己有。在京城要想压卫平一头很难,但京城之外还有许多王爷,邺城就有一位。
如果卫平知道有个从未谋面却视他为仇敌的人,他一定会想到“红颜祸水”这四个字。不过,即使明白是祸水,他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女人。
…
却说司马玮乘着牛车冲到城门处,正赶上开门。此时,城门守卫还没有接到缉捕司马玮的命令,竟让他侥幸混出城去。
然而,司马玮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少年王爷,他既没有像卫平那样上过真正的战场,也没有卫平那样的谋生手段,更没有卫平那些超越时代的奇思妙想。出了京城,他便茫然四顾,不知所措。
偏偏这时候,驾车的家奴转回头道:“王爷,咱们走不了了!”
司马玮惊问道:“为何?”
那家奴潸然泪下,指了指前面的犍牛,哽咽道:“它快不行了。”
这头牛一直都是他在饲养,彼此之间已经产生了感情甚至是依赖,小家奴难免伤心。
司马玮看到小家奴哭了起来,心中越发惶恐,也跟着大哭起来。他倒不是为这头犍牛伤心,而是真正感到一种走投无路的悲壮,仿佛末日来临。
主仆二人正抱头痛哭,一队骑兵飞驰而来。为首的校尉朝他们看了一眼,忽然勒住马,大声喝问道:“汝等何人,因何在此痛哭?”
那名小家奴慌忙说道:“回大人,我等是往秦州去的客商,路遇劫匪,连驾车的牛都被砍伤了,因而哭泣。”
司马玮却叹了口气,道:“不必说了,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司马玮。”
那校尉大喜道:“儿郎们,发财了!来人,速速将他绑了!”
小家奴想要上前阻拦,早被士兵一刀剁翻,司马玮真的成了孤家寡人,被五花大绑,驱赶着往洛阳城而回。
司马玮低着头,根本没有反抗。他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毕竟当初是他帮贾南风扳倒了杨骏,贾南风总该记点情分,大不了把他贬回始平王好了。
…
朝阳宫中,贾南风很快接到了司马玮被擒的禀报。不过,和司马玮所想的不同,贾南风根本不愿见他,直接传诏,要将他处决!
监刑尚书刘颂当场宣读诏令,言称司马玮假传诏命,杀害二位辅政,又想图谋不轨,罪不容赦,着即赐死。
司马玮这才慌张起来,满脸煞白,连声喊冤道:“刘大人,本王是奉诏行事,罪不致死!”
刘颂道:“王爷既是奉诏行事,诏书何在?”
“这个……”司马玮略一迟疑,咬牙说道,“没有诏书,是皇后娘娘派人传来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