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套上,衣扣紧好、周身上下收拾妥当,呛啷一声拽出长剑就要往前冲。高汉手搭上他的铠甲领子,一把就把他扯了回来。
“你想英雄救美,还是巴望着护主有功搏取功名?”高汉拎着汪子华的脖子,眼对眼地问道。
汪子华脖子上难受,喘着粗气,涨红着脸回道:“公、公主有难,身为唐人怎不救?”
高汉乐了,“你这么冲过去后果有两个,一是被人乱刀砍死,然后剁碎了喂野狗。二是吐蕃人给大唐发一封国书,说你行刺公主、图谋不轨。在这个节骨眼上,玄宗很可能大发雷霆之怒,抄家、发配都是轻的,弄不好给你来个满门抄斩,准保让你作鬼都不能安生!”
“啥!?”
汪子华眼睛长长了,高汉一把把他扔到了一边:“我怀疑你那便宜师傅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么心智不全的他都敢放出来让你四处乱跑?”
汪子华怒了,从地上跳起来刷地一剑刺向高汉。高汉一个后空翻翻到马群的另一边继续说道:“上回揍你时就让你凡事要冷静,多想想,现在怎么又犯浑?”
一击不中,汪子华即后悔也后怕,闻言当啷一下把剑掉到了地上,瞅着高汉喃喃说道:“你说错了,我师傅没老糊涂,而是还没来得急教我处事之道我便偷偷跑了。这段日子,灵儿的事儿让我倍受煎熬,刚才又眼见公主是这般处境,我心神激荡下是有些失态了。”
“我靠,头回听你说这些,还真是个雏儿。我说你学什么不好,毛都没长齐呢就学人家翘家?”高汉这个无语,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其实这段时间何止你心焦,我也他娘的心神不宁,脑残的很。不过有你这个比我还脑残的比着,我倒还能把持的住些。”
“滚蛋!”被人当警世良药了,汪子华一震肩膀格开高汉的手臂,“公主就在那个牢笼里,说说咱们怎么弄吧?”
高汉摇头苦笑道:“还能怎么弄?往大了说事关两国邦交,往小了说那是人家两口子闹别扭的事儿,哪样也轮不着咱们两个毛头小子强出头。”
“那就这样看着?天朝公主竟在异邦落入如此境地,身为她的子民我不能袖手旁观,你要是不管我拼着一条小命也要面见公主,看看她是否安泰。”汪子华决然说道:“随便告诉你,我家就我一个人,不怕玄宗皇帝灭我九族,大唐也没有这等刑罚。”
“还是个愤青,有那么一股子热血之气,很不错嘛。”高汉哑然失笑,“硬来是不行的,咱们可以作一回梁上君子偷偷进去,等见到公主以后再说其他的。”
这事比硬闯止桑宫还刺激,立即引起了汪子华的极大兴趣,凑过来问:“你有把握?”
高汉白了他一眼,“也不瞅瞅哥是谁?再不济在这里也当过几个月差,哪有漏洞还不门儿清?”
“那你不早说?害我出丑!”汪子华这个恨哪。
“这趟就咱两人,要不是在你身上找点乐子我还不得憋死?”高汉牵着马头也不回地甩过来一句。
“我去,你丫的拿我当消遣了是吧?”汪子华赶紧跟上,“这身铠甲份量可不轻,舞弄半天出了一身臭汗,你得打两只黄羊好好补尝补尝我。”高汉斜了他一眼,“还两只黄羊?丫的不怕撑死!话说你这小白脸子穿铠甲倒有一种儒将的风范,我看着挺上眼。”“真的?”汪子华犹疑地问,欢喜地摆了几个poss,可惜没有照相机记录不下他的风采。
“嗯,如果你不怕累,就多穿会儿多体验一下作儒将的感觉吧。”高汉由着他臭美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是徒有其表,要是能深具其里就好了。”
“……”汪子华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下,猛然间回过味来了,“你是说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能吐出个象牙来我看看……”
两人一路拌着嘴一边寻找栖身之地,等待天黑。
止桑宫内早有道人把高汉他们的情况汇报给了金城公主。“这两个孩子来了,我倒是真想见见他们。”处在思乡情结中的金城闻言展颜一笑,随后又黛眉轻皱,“也许进不来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希望他们能远离这里、远离争斗,象鸟儿一样自由飞翔吧……”“唉……”金城的话听得身后李夫子又是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