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体都成了红色的糕糜。
坐在大象身上的象兵们以逸待劳,长弓频拉,一个又一个敌人就象惊慌乱窜的麋鹿,都是猎物,被踩死还被射死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阿弥陀佛——”静命低吟佛号,脸上露出几分不忍之色。
“太惨了!”
高汉一捂脸,好象也不忍再看这比大片还刺激的场面,但两只贼溜溜地从手指缝间露出的大眼睛和快咧到后脑勺的大嘴巴,却真实反应出他对眼下的局面很满意。
在他看来,象兵靠冲撞和践踏近战,加上背上有人射箭可以说是个远近皆宜的兵种。但说老实话,如果准备充分一些,这些看上去威风八面的象兵还真不够看。一把火,一堆小坑或者几十条绳索,就能让这些象兵人仰象翻、自相混乱,甚至全军覆没。
只可惜,摩婆陀,包括假杨恭显然都没有料到象兵会突然来搅局,一点准备也没有,否则假杨恭也不会在第一时间选择抛弃婆罗门人自己逃走。
没有准备的战斗是可悲的,象群只一次冲撞过后,刚才还在张狂的婆罗门教徒便死伤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两百多人死命地四散突围。象兵此时暴露出了另一个弱点:集体冲击之后庞大的象群需要调整,百多头红了眼珠的大象是那么好弄的?在象兵们呜嗷喊叫地调理了好一阵之后,象群才逐渐安静了下来重新确认攻击方向。等准备好了的象兵再一寻找目标,两百多婆罗门早跑没影了。“哈哈,傻X了吧?”
高汉没心没肺地指着象兵们大笑,没分清楚自己是哪拨儿的。奇怪的是没人接腔,一回头,站在他身后的静命不知什么时候没了!不但静命没了,就是旁边的乞力徐和巫夏也没了。
高汉把视线再次投向战场,一袭在婆罗门中左突右奔的红色袈裟吸引住了他的眼球。
“我了个去!”
那可不正是截住摩婆陀、禅杖抡的跟风车一样、大显金刚之威的静命?旁边两个手舞刀落、飞腾雀跃的可不正是乞力徐和巫夏师徒?还有那五个银发皓首的老汉可不正是七壮士?
高汉脑子转了转就明白了,他们是怕摩婆陀和他的亲随残害无辜,也怕那些象来野炊多过野战的民众不是他们的对手,更怕这伙凶人跑了。
“不带这样的,你们招呼都不打就都下去了,有没有点组织纪律性……”
高汉的心里痒痒的,也很想下去痛打落水狗。可一琢磨,村寨现在只有他一个发布命令的人了,他一走就是群龙无首说不上会发生什么事儿。那个假杨恭可是有雕的,谁也说不准她是真走了还是假走。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现在还不是争强斗狠的时候。想杀摩婆陀只是出于义愤,实际上跟他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保护纸厂才是重中之重。
想通了,高汉心安理得地让人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寨墙上悠哉悠哉地喝茶看戏。呃,天竺现在还没流行“茶”这种高汉档消费品,所谓茶就是高汉撸的花草叶子自制的,不图爽口只图应个景儿而已。
静命等人严重低估了群众的力量,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对付摩婆陀这样的高人那些天竺人可能没有办法,但这么些人对付那些小鱼小虾还是绰绰有余的。
也怪那些婆罗门嘚瑟,非得统一着装,黑色的衣袍让眼睛雪亮的群众很好识别。
一万对两百,结果毫无悬念,在付出了数十不小心擦伤的代价后,有如汪洋怒涛,一浪打过后所有恶徒无一幸存,地上除了偶尔还能看到几块零碎儿外其他的都是血泥。
“这就是群众的力量,也是没有原则的群殴造成的恶果!”没有活口,高汉很不满意。
战场上只剩下摩婆陀这根独苗还在作困兽犹斗,静命等人让他活到现在也是存了心思要活捉他,以便审询其他同党。
摩婆陀的实力很不俗,以高汉来看恐怕比现在的静命还高一筹。他也自知今天是没好了,抱着杀一个赚一个的心思跟一群人死磕。
“行不行啊,要不要那么费劲?”
高汉看的很不耐烦,抄起弓瞄到一个空档嗖地就是一箭。箭很准,谁都没有防备,一下把摩婆陀的大腿射穿。
摩婆陀踉跄扑倒,其他人虽然也没预料到,但功力深厚,收手及时,倒也没给摩婆陀造成什么致命伤。只有巫夏这个生牤子经验不行,一刀下去直接把摩婆陀的脑袋给剁了下来。
“我靠!”
高汉这个懊丧,早知道就不插手了,这下好,好心帮倒忙了。
“时也,命也。”
高汉摇头兴叹,也不知道是为摩婆陀的命运还是为自己的事儿。虽然结局不太令人满意,但今天村寨分毫无损地度过了这场危机,这就不错了,假杨恭的事还得再找机会一查究竟。
“寨上的是乞力徐师傅还是高汉大师?”就在高汉暗自思索之际,那头华丽的白象在象兵们的簇拥下来到寨前,一声清脆的女声从下面传来打断了高汉的思考。“嗯?”竟有天竺人直呼自己和大哥的名字,高汉就是一愣,脑中转了好几转,不禁心生不豫:“未知的麻烦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