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北伐还有两天。
这一天千羽将军用我九殿下的名义在千羽府书房召开了军事会议,商量出兵事宜。
眼前有四十九个人,全是军队的实际指挥人,也是千羽族的人,除了千羽骞,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
围绕如何选取进攻路线为主题,所有人都在发表自己的见解。只有我一声不吭,在这激烈的气氛中我安静得格格不入,我唯有装作神情专注地望着左手中指上银戒,不然在这个房间里我实在无处可望。其实我很想有人征求我的意见,但是我左等右等,把银戒的花纹从左往右看个遍,又从右往左看个遍,硬是没有人对我说话,那种感觉就是我即使**裸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对我视而不见,那实在是太丢人了,丢人的不是****着身体,而是你****了身体别人也没人看你一眼。不过想想也是啊,我一个毛头小孩的意见从来都是微不足道。但据我所知,辉夜族的当家人、四大将军之一的辉夜戟,就是一个十八岁的人。
他们口沫横飞,其中一个离我一丈远的男子的唾沫还越过重重障碍,准确无误地飞到我脸上。我敢肯定他是一个武功了得我人,试问不是武功了得的人,怎么能在谈笑间将唾沫飞到一丈远?
在他们的唾沫飞扬中,我得知北伐路线有两条,西北前进,或者,东北前进。
西北方,是月城。
东北方,是辉夜城。
但无论哪一条路前进,都要越过这两座城的其中一座,才能抵达王城。
而商量的结果几乎是一边倒,取道月城,那就是选择西北进攻路线。
大家认为,月祭被砍,月族被灭,月城现在已经是一座空城,驻兵几乎没有。简直就是北伐的最理想路线。
所以在千羽将军的最终定论下,宣布取道月城,挥军王城。
“我不同意。”
所有人都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我,望得我怪不好意思的。那种感觉就像百米之外弓箭手拉弓对着你,无论我如何躲藏,我都无所遁形。
“我不同意,”我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既然你们都想到西边月城是空城,东边的辉夜族会想不到吗?他们肯定会在月城埋伏来阻击我们,我们可以派一支小部队去到月城,迷惑辉夜族,我们大军理应腰鼓旗息直接辉夜城,他们必定没有准备,取下辉夜城,然后我们马不停蹄进攻王城。”
他们听完说这番话之后,都只是神情空洞地眨了眨眼,只顾盯着我,仿佛眼睛一动不动就能看穿我的衣服,深入我的**一样。令我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不禁动手紧了紧身手的衣服。
千羽将军微笑着说:“九殿下,此言差矣,辉夜戟那小子我见过他,论辈分他还要叫我一声叔叔,他刚刚继承了他父亲的将军之位,族中的反对势力他也可能没处理得来,我认为他不会出军月城,必定坐守辉夜城。”
我说:“月城就空着那里,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千羽将军说:“月城现在是空着,但我觉得,大祭司很有可能已经秘密命令北方的银族入驻月城,但四大家族之间自古以来有些缝隙,月城不一定会全力帮助外来的银族,趁月城现在根基未稳,是明智之举。”
我心里虽不认同他的话,但也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他,因为我根本没有实战经验,威望也不足,大家不相信我,但是,我有种强烈的直觉,辉夜戟一定会带领军队在月城一带布防。
“千羽将军,本来你们议定的也是兵分两路,主力去到月城,小部队取到辉夜城,那请允许我跟着东北边的部队,”我认真地说,“我觉得进军辉夜城更加安全。”
千羽将军的回答是很简单的两个字:“不行!”
他说,九殿下是万金之躯,不跟着我军主力,稍有差池,我千羽骞虽万死,也对不住蓝桑国。
我的回答也是很坚决:“你不同意,那我就不北伐了!”
所有人都震惊地望着我,不相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九殿下,辉夜城有重兵把守,万万不可去!”
我说:“既然千羽将军担心我的安危,就下令全军去到辉夜城吧!”
“不行!”
我不禁大怒:“千羽将军!你这是‘强臣胁君’吗!”
千羽将军惊愕地望着我,不发一言,他知道‘强臣胁君’是何等重大的罪名,但是如果他偏要胁我,我也无法反抗,一切取决于他是否还忠于蓝桑王族。
“既然九殿下一心要取道辉夜城,”千羽将军略为沉思后,说,“那我给东路军增兵到一万,以保护九殿下,更派我的副将千羽翔协助九殿下,千羽翔跟随我多年,身经百战,九殿下万事与千羽翔商议,切不可私自发动进攻。”
“知道了。”
两天之后,全军出征。
千羽将军率领十一万大军西路出发,我与千羽翔率领一万士兵东路出发。
那天浅雪依然,下得不轻不重,踩下深深脚印,又被雪淹没。
一坨问我,此战生死未卜,为何不跟千羽离先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