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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光荣出狱(2 / 2)

起来了。疯歌平定天下后,作为保护中的西芬营统领的师沅解散了士兵,去天阳城自首,以现在的伤势看,那时候的师沅更加没受苦吧。

“那次我去自首,只是想保住村民和跟随我的士兵免遭祸害,官府也答应了,现在受到的伤害和那次相对,犹豫挠痒痒。”说完师沅朝我哈哈大笑,我看不穿这笑容里夹杂多少的忧伤,又或者多少的喜悦。从见到他第一天起,他就不是一个愿意提起往事的人,甚至他的爱人,似乎成了他心中解不开的结,从没听他提起过一个字。

有些事情只能活在自己心中,不足为外人道,就如我曾经的身世,没有经历过,没有谁是能感同身受,说理解的,都是胡说。所以我也从不提起,也没必要提起,让它活在自己心中,经过多少年后随着自己死去,一起烂在土里。当然,除了宁雪,她是和我一起经历了从死人堆里苟活过来的人。

能把握的现实才是真实的,手握一支五千精兵才是真实的,杀光那些为非作歹的官兵,才是我的真实,再没有其它了。其他的一切,都不是我能所把握得住,就如当年我把握不住我的家人一样。他们就那样**裸死在我面前,娘亲听到阵亡的气绝身亡,满脸鲜血的爷爷拉着我颤抖的小腿,我从没忘记,每一夜夜的梦始终提醒这我最为原始的仇恨。但我却忘记了自己那时候的容貌,表情,是麻木?是绝望?是无关痛痒?都不记得了,我有时候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只是那些断断续续的梦境里的求救声、马蹄隆隆、狂风呼啸、血染半空、刀剑的寒光……它们提醒我,我至今还活着,是为了完成某些事情。

“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入神?”

师沅淡淡的话语将我从遥远的思绪中拉了回来,顿觉一阵恍惚,我总是这样,没有特定的时刻,特定的地点,就突然恍惚起来。我反应过来,对师沅说:“我在想,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把酒戒掉,不然上了战场,我这次白救你了。”

师沅哈哈大笑:“没关系,喝酒和上阵杀敌,我是可以同时兼顾的。额……你那是什么眼神,不相信我?”

滕将装了四五瓶酒的篮子重重放到桌子上,上气不接下气:“累……累死我了。”

那一晚,我们三人喝的伶仃大嘴,喝到最后,滕已经首先倒在了床上,头发凌乱,却更添妖媚。我记得,醉得睁不开的师沅梦呓般吃吃地吟了一首词:

清平乐。苍狼城

风驰电掣,叛军围千重。飞落城池漫天箭,羽钧危在旦夕。

长刀划破苍狼,直指如山粮仓。投下烧天洪火,敌军溃败惊慌。

我虽然年轻,比二十四岁的师沅更小四岁,但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这首词写的是疯歌800骑突袭苍狼城,火烧庞大粮仓,围困着羽钧城的李超洪七万起义军全线溃退的故事。我望着依然梦呓般吃吃的师沅,他的的样貌模糊不清,只剩下淡淡的轮廓。他是在赞颂疯歌吗?赞颂我们即将要手刃的最大敌人?我眼睛再也睁不开,师沅模糊的轮廓最后成为一道黑线,我倒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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