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高昊黑甲铁骑的一役,我军以伤亡8000骑的代价取得了胜利,高昊剩下的九万步兵在一百里外停滞不前,接下来的半个月,那九万敌军也并没有再前进一步。
就像石头投进平静的湖面的瞬间,荡起了圈圈的波纹,最终,还是归于平静,但岸上的人是不会知道,那石块沉入湖底的时候,已经惊动了水底下的庞然大物,湖面下已经暗流涌动。
那一天,青阳率领的十万大军似乎一夜之间来到了天阳城下。
没有人知道青阳是谁,世上没有流传着他的半点事迹。
既然云熊能派他接替高昊的统帅位置指挥十万的军队,他便不会是一个简单的对手。与青阳一并来到的,还有高洛,他是高昊的弟弟,还有一万如黑云压地怒鸣的黑甲铁骑。
有些人死了,他便真的死去,有些人死了,他其实并没有真正死去,而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高昊就是后者,他所创立的黑甲铁骑,正秉承他的精神力活着,死去的高昊的仍用他精神力影响这人世。
黑甲铁骑的数量只有两万,却都是骑兵中精锐,其中一万是高昊统领,另一万由其弟高洛带领,被誉为云熊麾下的骑将双星。
高洛带领着一万黑甲铁骑在城下竭斯底里地咆哮,一时誓言要为兄报仇,一时双手掩面低声哭泣,而九万步兵整齐地站在远处的山坡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面对着这哀兵之师,我和孟弦达成一致的看法——坚守不出。
高洛率军撤去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而我与孟弦在城楼上沉默了很久,并想不出任何对策,因为我们连敌方的主将青阳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我们更不知道,与青阳这一仗,持续了半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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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记得,那天天际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远处灰尘滚滚,漫山遍野的敌军汹涌而来,狂风低鸣的旋律悠然摇曳至我心,我站在城墙之上,漠然地看着这洪水般卷席而来的兵潮,跟孟弦说:“准备好了吗?”
孟弦将长刀很有节奏地轻轻敲击在城墙,声音清脆而充满勇气:“啊~来得太慢了。”
而宏和青却在争吵着谁将杀的敌人最多,身后的夏仲却在做着伸展手脚的动作。
我怎么突然觉得这群家伙到底都是些什么人,感觉敌人来的越多这群家伙越兴奋。
我举起了斩马刀,那锋利的光芒寒气四散:“都回到自己的的位置上吧,战斗要开始了。成则明天大喝一回,不成,那我们只能到地府再喝了。”
孟弦微笑着说:“地府差是差点,也算清净。”
夏仲接道:“胡说,地府有什么好!当然是世上好,有美酒佳人。”
孟弦守西门,夏仲守东门,而我和宏、青站在直面敌军的南门城墙之上等待第一个爬上来的敌人。
敌人蚂蚁般地涌至城下。除了人是两条腿,蚂蚁是六条腿之外,并没什么不同之处。生命同样贱如蝼蚁。有时候,做蝼蚁或许还安全些。
宏将手臂一划,漫天的箭雨射向敌人。冲在前头的敌军纷纷倒下。
十几轮箭雨下去,敌军已经架起了攻城塔,敌军在在攻城塔的掩护下,纷纷往城墙上爬,我急令弓箭手退下,枪兵上前,敌军还没有踏上城墙半步,已经被刺死在攻城塔上。
敌军依然不后退半步,最后借着尸体堵住我军的的长枪,硬打开了一个缺口。
枪兵手纷纷退下,我带着数千刀手冲向敌军,瞬间将城头上的敌人砍为肉泥。
敌军不依不饶,杀退一波,另一波马上补上,死几百人甚至是数千人,只为争夺一块城头之地。
我挥舞着刀,面无表情,不停地砍杀,不停地砍杀。
敌人的鲜血溅入我眼里,然后流淌在脸上,我脸上甩出去的每一颗血水真真切切地映入我眼帘,如缓慢绽放的血红之花。
当我停下来的时候,发现城下的敌人已经开始撤退,就如潮退。
敌军尸体堆积成了一座座小山丘。空气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明明是很难闻的味道,我却越闻越想闻。我已经乐在其中了?真的是世间最惨的享受。
这时孟弦他们走了过来,看样子,每个人世上多了几道伤口,并没有缺腿少胳膊的。
持续了一个早上的进攻就这样结束,比我想象中快得多,或许这只是试探性的进攻。
我的想法被验证了,这真是很不幸。
就在第二天,密密麻麻的敌军又重新聚集在城外。这次他们带了撞城车。
敌军一开始攻城就直接用上了撞城车。
我方弓手焦急如焚,因为每辆撞城车前面都有手持大盾的卫士掩护着。射下去的弓箭刚到大盾上就就折箩地上。
孟弦说:“管你娘的什么大盾,推石头上来,把他娘的往死里砸。”
伴随着隆隆的巨响,石头落下之处,皆为肉泥。
城外的敌军狂潮般涌来,看来他们是拼了命今天要拿下天阳城。
敌军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