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杰和肖永银的分歧
出师不利,指挥官意见相左
“肖永银,你带十八旅在这个范围活动。”
邓小平政委在地图上划着:“京广路以东,大别山梁以南,麻城以西,长江以北,是你活动的区域。你到京广路活动,怎么都可以,但不能离开这里。明白了吗?”
“明白。”
这是1947年底,大别山局势更趋恶化,国民党以十五六个整编师进剿这一地区,寻找刘伯承主力企图与之决战。野司一分为二,刘伯承率中原局及野司机关随一纵队渡过淮河,在淮西一带活动;政委邓小平、副司令员**、参谋长李达等带一个轻便前方指挥所坚持“战斗在敌人心脏”。此时,“留守”部队又进一步化整为零,以旅为单位牵制敌人,邓小平前方指挥所跟随肖永银旅辗转几日后,这天,运动到新县白雀园附近。
肖永银知道,从这天开始,他就要离开野司单独行动了。他敬个礼,转身要走时,邓小平叫住了他:
“肖永银,你可注意啊,不要马马虎虎,让敌人捉去啊。”
他看了政委一眼,政委平常十分严峻的面容,这时流露出很深沉的感情。他点点头。
再次转身要走时,李达参谋长又叫住了他:
“肖永银,你给我个营吧?”
离开十八旅后,野司前方指挥所的警卫力量显然不够,尽管他知道,这样一来,他的兵力将六分去一,只剩下五个营的兵力去背敌人四个军的大包袱,但他还是痛痛快快答应了参谋长的要求:
“好吧,我给你个营。”
回到旅部,他亲自给五十二团二营长交待:“二营带走,保卫首长,保卫野司,打完了,也要打,完了就算了!”二营长目光炯炯,知道旅长这句话的分量,这是告诉他:部队打光了,我不怪你;野司和首长的安全出了问题,你就提着首级回来见我!“旅长放心,二营全部拼光,也要保证野司和首长的安全!”二营长敬个礼。“好,见面算账!”旅长挥挥手。
目送“卫戌部队”二营从旅部门前开过,肖永银转身对跟随十八旅行动的纵队副司令员韦杰说:“韦副司令,我们也该走了。”
当夜南下,向邓小平划定的“势力范围”麻城方向运动,走不很远,前边出现一座黑乎乎的大山,傍山而居有一个小山镇,叫乘召岗。部队在此宿营。
没有想到,以后酿成解放战争史上耻辱一页的王家店的战斗,就在这天晚上,埋下了不幸的祸根……
副司令员韦杰叫来十八旅旅长。一盏豆油灯不安地跳动着,昏黄的灯光下,韦副司令一脸严肃,把地图一摊:
“南边麻城,西边张店,东边黄土岗,都有敌人……”
肖永银皱着眉,随着他手指的地方看了一会儿地图,明白韦副司令的意思:既然东西南三个方向都有敌人,只有他们来时的方向北边“平安无事”,那么,副司令员是想原路返回?那怎么行?才刚刚离开野司十几里,怎么就回去?……他心头略有不快。
“你说的这些情况,靠不住!为慎重起见,我马上派侦察员去侦察。今晚不走,命令前边部队占两个山头,修点工事,准备明天打。如果敌人要来,也到明天中午十二点左右才接近我们。即使如此,三面受敌,我们还是可以走……”
韦杰打断他的话:
“你知道有多少敌人要来?——情况严重!我的意见马上撤!”
“我不同意!原地驻扎!等情况搞清楚了再说!”
两个指挥官意见相左,直接“顶牛”。
一个是现任最高指挥官,一个是最高指挥官的上级。按上下级关系,十八旅旅长应当服从纵队副司令员;但按照对这支部队所负的直接责任,十八旅旅长拥有着实际指挥权。两人都可以制约对方,两人又都可以坚持己见,这就破坏了军事指挥权的统一,其后果已露端倪……
指挥部里所有人的神色都阴郁起来,他们已经感觉到了这次的“出师不利”,离开统帅部单独作战,最可怕的就是指挥官意见不统一……
韦杰不再吭声,只闷个头抽烟。肖永银给下面布置好以后,小声对参谋长说:“你陪陪韦副司。”然后,自己到隔壁房间倒头睡下。参谋长奉命“陪夜”,韦杰唬着个脸不理他,两人闷坐两个小时,烟头扔了一地。
下半夜,肖永银被韦副司令打电话的声音吵醒了。“……现在不走了,明天是个紧急关头,你们要准备死拼!……”副司令员毕竟放心不下,亲自给各团下达命令。他翻个身,又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各路侦察员陆陆续续回来了,报告说:只有麻城有敌人,其他地方连小股都没发现……如此,部队继续上路,朝西,向京广路方向走。
数天后再发生的事情,就将这支部队朝不幸的危崖又推了一步……
部队行进在大悟山中。走到河口附近,侦察部队报告,从黄陂方向来了敌人大部队,正从公路上开过来。这时,十八旅由东向西开,敌是由南向北开,刚好形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