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京被毕雅涵狠狠地羞辱一顿,勃然大怒,他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将她与李吟风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但如今甘愿人下,听由大金的驱使命令,一切还由不得自己胡来,碍于李啸云未能向自己发号施令,双目怒睁,切齿咬牙地恨道:“小贱妇还是那样牙尖嘴利,休要张狂,待小王子解决眼前的家仇旧怨,老子就好好算算我们之间的恩怨。”
毕雅涵无所畏惧,正欲继续冲口辱骂他,不料,身边的李吟风温和平静地叮嘱一句:“涵妹休要争口舌之利,与这等人讲理无疑对牛弹琴,你还是退至一边,想必你近来也为我家的事殚思极虑,竭尽所能,我很是感激,我既然晚来一步,幸在能亡羊补牢,这里就交给我一人处置。”
毕雅涵心下惶急,没想李吟风竟想一人之力对付两个奸邪狡猾之徒,说不定还有个一直隐藏于暗处的绝顶高手,突然冒出来,趁李吟风不备,暗施杀手,不由为他性命安危担忧,不由焦灼不安地劝道:“此事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既与你私定终身,你的一切看作比我性命还要重要,难道我们在一起不就是为了同甘共苦,患难相守么?”
李吟风脸色坚毅地回答:“涵妹的心意我李吟风无时不刻都记在心里,丝毫不敢相忘,你为我的事做了很多,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会忘了我们当初许下的誓言承诺,但……这是我个人的家事,你虽是我妻子,也不必夹在中间两难,全由我一人应付。你有个万一,我将无颜面对你爹娘,更甚受到良心谴责。”
毕雅涵被李吟风一番发自真心的肺腑之言莫名感动,但是一想他此刻心智重创,难以振作,这是哀莫大于心死的孤注一掷,还是他真的如有神助,陡然间幡然醒悟,竟想以单刀会面李啸云与郭京二贼。还是不放心地劝道:“风哥,我知你心痛欲裂,但……大是大非面前你可要分清名族大义,国家危难与手足亲情哪个更为重要?此人再也不是你以往所认识的那个弟弟了……”
李吟风肃穆冷峻地抢断了她的劝慰,“我很清楚,也很明白自己再做什么?这一路上我所见到的皆是惨绝人寰的景象,起初时不相信大理郡主对他的诋毁,甚至当作恶语中伤,但此刻真真正正地明白小龙再也不是那个天性纯真,活泼无邪的他,而是一个蒙蔽心智,将灵魂出卖于黑暗的恶魔!”
李啸云英俊的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笑声中充满忿恚与憎恨,就是郭京这等人听了也不由为之寒噤,李吟风不敢放松戒备,右手将宝刀我的更紧了,忌惮他暴起发难,对付自己倒不记于心,突施杀手冲着无辜之人毕雅涵却是不允许。
“嘿嘿嘿……你说完了?该我说说了,当年你离家出走,一去就是数年,音信全无,生死不明,只当你在韩世忠身边扶摇直上,平步青云,竟然数典忘祖,把我和爹妈都忘了,与我们下里巴人彻底断绝了联系……”
李吟风不想自己竟然给李啸云带来这么大的恨懑,心中有苦难言,遭受着自己内心的谴责与煎熬。毕雅涵看着李吟风痛苦的神情,竟然无言以对,愀然缄默,深为他感到悲屈与不平,反驳道:“你大哥他不是那样的人,他这十年来无不对你与爹妈心存思念,更怕辜负了你们对他的厚望,所以一直饱尝着常人所不能想象的磨难,他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这十年中,他并不像你想象那么一帆风顺,反而事与愿违,但他从不轻易放弃,更一刻不敢懈怠,生怕你们得知之后为之担心记挂,所以……”
“我再教训他,与你何干?多管闲事,这是我的家事,爹妈也是你叫的?李吟风早已被逐出李家门墙,这种人还想认祖归宗,只会玷污了爹妈在天之灵!”
毕雅涵顿觉李啸云不可理喻,骄横无礼,忍不住地驳斥道:“你……凭什么自作主张,爹妈不在人世,长兄为父,长嫂为母,岂是你在此颠倒黑白?”
李吟风不忍见二人争执下去,此刻心情无比剧痛,痛不欲生地相劝毕雅涵道:“涵妹!他说得对,就让他把压抑在心底多年的话说完!我错终归是错了,何必强辩?”
“风哥,可是……”
“没有可是,十余年不关心爹妈安危,是为不孝,报国无门,汲汲无功是为不忠,想我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连畜生不如,人人得而唾之,草木孰有情,然我又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就让他痛痛快快地将心里多年的愤恨一并发泄出来,哪怕是杀了我也无话可说!”
李啸云桀桀狂笑:“现在才知道悔不当初?什么都晚了,明知道家境深陷困窘,仇人环视,你一走了之好不坦然畅快,起初我以为你真能光大门楣,一改我们家的颓势,没想到一去就是十年,这十年来你可有向家里寄过半纸家书?”
李吟风心痛如裂地表情让他恨不欲生,沉凝地摇摇头,毕雅涵在旁见了也不由为他感到冤枉与不忿,但知他本人的脾气,既不让自己为他说话,生怕惹来翻脸,唯有干着急的份了。
郭京也在旁嘻嘻狞笑,数落起来,“这人于靖康二年,还与我有过一段过节,当初原以为他是一心报国的忠义之士,没想到被妖女的美色迷得神魂颠倒,想必挑唆你们兄弟、家人之情,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