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毕雅涵听闻到身后的动向,没想到那位高家的门客竟是李吟风多年未见的结义兄弟,这才恍悟,原来还在疑惑这人似乎在哪里谋过面,没想到就是当年大名府郊外哪个擅长鸡鸣狗盗的栾胜,倒是多年不见没想到他已然与曾经截然不同,看来当年李吟风仗义出手、岳飞宽宏大量,令他真正悔改,成为一位忧国思民的正直之人,常言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栾胜以前或许形迹不端,大恶不为,小奸不改,以至于武艺荒废,不过当今天下即便是你武艺再高强,成为绝代高手又能怎样?也难抵千军万马,也解救不了成千上万、受尽疾苦的天下人,不以武功论英雄,更不该以成败而论,相比大宋,金国四太子是作恶多端、恶贯满盈的大恶人,恨不得他与他的大金为天下汉人大败,不再为害黎民百姓;而在金人眼里,他们已经取得了大胜,不过没有大获全胜,相反大宋土地上的一草一木、男女老少就成为他们征服、奴役、占领的目标,在他们眼里,大宋的子民自然是他们的敌人,如是成败,谁是英雄,谁是贼寇,所处的立场与阵营不同才造成了当今时局动荡,烽火不断、狼烟四起。没有绝对的对,亦没有绝对的错,谁是谁非,谁好谁坏,到底谁又能说得清呢?栾胜一事无成、不学无术,不过在毕雅涵心目中是位真真正正值得尊重敬仰的英雄,倒是郭京、兀术这样的人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也就是因为栾胜一死,李吟风屡遭挫创,原本看似坚强的外表,内心柔弱的他定是难以承受,而且栾胜临终前还交代了一个惊人的情报,岳飞有难,大宋的劲敌要加害他性命,兀术为了其女真人的野心,竟然不惜将罪恶的黑手伸向无往不利、正面交锋的岳飞,一直甘愿充当兀术的侩子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啸云。这一点不知道李吟风有没有从栾胜口中得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栾胜不会那自己的性命作赌注,给李吟风开这样一个玩笑,那他这么做,岂不是太愚蠢、太残忍了些吗?所以毕雅涵一直再琢磨此事,还有李吟风是否能承受住接踵而至的打击,诸多因素,导致手中招式、劲力、方位等等都只有其招,未得精髓、甚至有些都模棱两可,不伦不类了,一分心自然应敌受到阻碍与限制,勉强与郭京打成平手。
郭京原本武艺、功力已是遥遥不及毕雅涵,但他犹如姜桂之性,老而弥坚,在经验与心计上超出毕雅涵几分,虽未能一举将其击败,彼消此长,居然使起了出招不出力,斗智不斗力的伎俩来,双方不知不觉交锋了不下三四十招,谁也没有占到半丝便宜,谁也没能技高一筹,压制对方,愈是斗下去,一个心不在焉,心里直挂念着心爱之人的安危;一个招式、功力、身手都不及对方,无论怎么绞尽脑汁地想逃之夭夭,都被对方手中眼花缭乱的招式给缠住,根本不容喘息的机会。
然而李吟风悲痛愤恨,栾胜一死,就怕他绝不会放任郭京,就连一个臭丫头都足以令自己手忙脚乱、叫苦不迭,若是被仇怒充斥胸臆的李吟风一出手,郭京这条狗命恐怕在劫难逃了。郭京为人阴险机警,窥准时机,趁毕雅涵一心担忧李吟风心神剧痛之时打算仓惶逃离此地,否则待李吟风清醒,加上一个毕雅涵已经够自己难堪的,到时真是插翅难飞。
毕雅涵用眼角瞟了心情悲痛的风哥,似在他身上看到了真正的彻底领悟,自己与他之间已然形成了心领神会的默契,若是连郭京这个下三滥、被利欲熏心的败类都收拾不了,传来出去岂不是令天下英雄笑话,说自己是夫唱妇随、贤良淑德的颠覆,并不是什么女中豪杰、女侠诸如此类的威名,而是以李夫人称呼,受人尊敬,在她的心目中多少深受了梁红玉的潜移默化,势别要做一个巾帼不让须眉、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女中豪杰不可。再说,李吟风正处于心境焦炙、难以抉择的地步,绝无心思与人争强斗狠,甚至比刚才中了郭京的迷药还要脆弱不堪,如此处境,怎能不为他分担?负气好胜之心强烈驱使之下,毕雅涵决定沉着应战面前这个恶行昭著、奸邪诡谲的小人,那怕玷污了手中的宝剑也要为民除害,为风哥竭尽一点绵薄之力。
这些年来,毕雅涵心高气傲、虽与李吟风私定终身,在外人眼里看来他们是一对白首相依、不离不弃的伉俪佳人,过着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羡煞旁人的新婚生活,但是她与李吟风毕竟家境出生悬殊,一直以来都是毕雅涵在权衡利弊、出主意、决定二人之间的大小事务,就连他们的婚事也是自己强拗李吟风勉强答应的,在李吟风心目中只关心国家兴亡、百姓疾苦的大事,加上他心目中仰慕敬重韩世忠、岳飞等这样为国为民的大英雄,虽表面不说出来,可毕雅涵心里明白他是誓要“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为毕生报复,这样一来自然不忍心见他日渐萧索、心不在焉下去,与其束缚住他的人,得不到真正幸福美满的爱情,不如放手让他去干一番大事业,哪怕最后李吟风还是一事无成,庸庸碌碌,至少他心里是畅快的,满足的,不留一丝遗憾的。毕雅涵气恼他的大男子气概,英雄主义,一面又不得不当作自己的事来筹备处置,这样一来,既让李吟风志得意满,又委婉折中地坚固二人的感情,到了李吟风真正疲倦了,心智也没有那么炽热了,自会明白毕雅涵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