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有劳二位,对我照顾无不精心细致,无微不至,真不知如何报答才能偿还你们对我的大恩大德,此情令媛媛铭刻于心,永生记怀。”赵瑗瑗为了堵塞旁人的闲言碎语,不惜向李吟风、毕雅涵二人郑重道谢。
那些江湖人顿然安静下来,在三人未来之前都是心怀闲情逸致,三人一来,反而众人的注意都不约而同地放在了他们身上,停杯驻箸,倍感好奇地赏心悦目一番,没想赵瑗瑗不想令李吟风、毕雅涵背负着他人背后指手画脚的蔑笑,表述多日以来对他们二人的感激之情,更惊起了旁人的猜忌:“原来身怀六甲的姑娘不是那个丑怪男子的心上人,那她肚中的孩子更是来历不明,未婚先孕,只怕名节贞操尽毁,这男的也恬不知耻,竟然拐跑了一位怀孕的千金小姐,也不是什么善类。”
江湖中人原本粗鄙性直,有话直说,并不啻于赵瑗瑗这样自小门墙高院内,饱读诗书、知书达理的娇贵公主,就连一些大家闺秀或是千金小姐都大有忌讳,深受封建禁锢,对男女之事、名誉贞节看得比自身性命还重,怎堪忍受他们的妄加猜测,污言秽语?何况这群江湖人似乎彼此并不相识,但要性情投契,甚对脾气,均自好奇三人的关系,肆无忌惮地高谈阔论,不受任何拘谨约束。
李吟风淡然处之,露出漫烂的傻笑,倒也不介于怀,毕雅涵笑道:“姐姐其实不必跟我们客气,毕竟都是一家人,势别应当患难与共、相互扶持才是。”
旁人更增狐惑,相互暗递眼色询问,以解疑惑,不由暗忖道:“怎么这个丫鬟叫她姐姐,没大没小,管教不严毫无礼数,是了,想必那怀孕的小姐与她感情最是亲切,从小一起长大,如今离家出走,相互结拜为姐妹,出门在外,事事不便,这位小姐不但容貌惊人,就连心肠也是大度善良。”
李吟风这才点头,爽朗地对赵瑗瑗说道:“弟妹此话言重了,你此时诸多不便,身边自然少不了人照顾,休说我们是一家人,就算恕不相识,我也当责无旁贷,毕竟我乃小龙的大哥,你肚中怀着他的骨血,便是我的弟妹,这层关系我怎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
这下那些妄人方才弄懂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原来那个看似呆呆傻傻的小子与那丫鬟模样的才是一对夫妻,怀孕在身的那位只不过是那男子的弟妹,倒不见那言中之人为何不在身边,却要由其兄嫂照顾,不免新鲜。
赵瑗瑗一听李吟风言中提及到了李啸云,顿时黯然,颔首悲戚地幽然而泣道:“我……也算是自作自受,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命苦缘薄之人,如今有家难回,落得举目无亲不说,就连一心托付终身的依靠也待我冷冰冰的、不理不顾,反而成为大哥大嫂的累赘,我真感觉自己还是瘟神灾星。”
旁边的余人见状,她泫然而泣,甚是可怜,似乎再坚强、狠心、冷血、无情的江湖好汉听到这一声声忧戚,整个心都被揉碎了,她有孕在身,最需要关心、照顾,心爱之人不在身边,一念于此就难掩心中的忧伤,旁人见了无不有种我见犹怜的激荡,只恨不得上去好好安慰一番,那怕说一句鼓励振奋的话,也是好的。更不会忌讳她是不是有孕在身,受了莫大委屈的落难人妇的身份。
毕雅涵一见赵瑗瑗一提及自己的凄苦遭遇就忍不住泪如雨下,此刻久久难以平复悲痛心情,都是李吟风粗心大意所致,对着他白了一眼,似在责骂他没事提李啸云的名字作甚?反而激起了赵瑗瑗难以愈合的创伤,这种做法无疑就是揭人伤疤,李吟风错愕不已,无言以对。毕雅涵转即对这赵瑗瑗赔笑道:“姐姐何必自怨自艾、顾影自怜?我们绝无半点嫌弃的意思,此念从来就没有想过,反而至始至终都当你是最亲最亲的家人来对待,若你真拿我们当一家人看,那就不要再说这等不吉利的丧气话。”
李吟风焦躁难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令赵瑗瑗伤心,连忙向赵瑗瑗竭表自己的真心,道:“对,对,对,弟妹不必伤心难过,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见外的话,整日以泪洗面大大对身子不好,反而影响到肚中胎儿,算起来弟妹已怀有身孕足有四月之多,此时正置七月末,屈指一算,今年岁末孩子就该出世,到时候我这做大哥的也自然而然地沾沾你的大喜之气,顺理成章地当上大伯,还是以孩子为重,凡事都有转机。”
毕雅涵愈听愈紧锁眉头,李吟风说话含混不清,夹带双关,原本一片好心,经他的带嘴笨舌一出全然变了意味,哪有这样安慰人的,在旁不住地连吐唾沫,祛除晦气,安慰赵瑗瑗道:“你看他平日里不会说话,讨人欢喜,有什么不对之处还望你见谅,风哥心意是好的,全然不怪他,你看他对你们母子十分关心,像以前从未对我说过这些话,姐姐还是畅快心情、豁达畅快些,这样才是一位女中豪杰。”
旁人对三人皆是一些琐碎的闲话倒也索然无味,各自又喝茶乘凉,交流江湖轶事,对李吟风三人不再起疑。
赵瑗瑗破涕一笑,衣袖半遮掩颜面,刚忧伤之后泪痕淋漓,不由娇媚动人,她被李吟风、毕雅涵二人的性格反差大感惊奇喜悦,暗叹自己为何不能与相爱之人这样真心热忱相待,相形之下不由大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