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瑗瑗心下一沉,大觉天地之大竟无她立身之所,愁苦地应道:“其实我也漫无目的,本想一心求死,没想到偶遇大哥、大嫂不顾性命之危仗义施救,如我赵瑗瑗再执迷不悟,未免辜负你们一片苦心,但又觉不敢惊扰,耽误了你们的大事,所以我想回临安皇宫去。”
李吟风点头沉吟片刻,认同她的想法,赞道:“弟妹既然想通了,我们不甚欣慰,这样也好,你本是堂堂大宋公主,跟着我等餐风露宿,日晒雨淋,过着暗无天日的苦日子,未免委屈你高贵的身份,我等也不能照顾周全,万一遇到凶险分身无术,何况你已经身怀六甲,你与孩儿有个三长两短,李吟风怎么对得起大宋,对得起远在家乡的爹妈,更无颜立足于世。”
赵瑗瑗道:“大哥其实多虑了,此事但是媛媛不敢麻烦你们才是,我有孕在身,行动多有不便,难免会成为你们的负赘,真正麻烦的人是我才对。”
毕雅涵在旁插话道:“姐姐真要只身一人回到临安皇宫去吗?此事是否慎重三思?”
赵瑗瑗闻她话语中似有顾虑,不又好奇,反问道:“怎么?这样有什么不可的地方,其实涵妹你既是云的嫂子,也自当是我赵瑗瑗的嫂子,当我得知云与大哥的爹妈惨死的噩耗之后,倍感痛心悲伤,承蒙你们二人不弃与照顾,赵瑗瑗才重获新生,从此以后视你们为最亲之人,常言道:长兄为父,长嫂为母。虽然云一时迷失心志,坏事做尽,但他在此世上唯一的亲人便只有大哥、大嫂,我也深受你们大恩,无以为报,嫂嫂有什么话不妨直言,切莫见外。”
毕雅涵看了看李吟风,似要征得他的意愿,问道:“风哥真要放任赵姐姐不管吗?她肚中孩儿毕竟是你们李家的骨血啊,难道你也变得冷血无情,失去了理智不成?”
李吟风惊怪莫名,目瞪口呆地问道:“难道这有什么不对,我等在江湖中漂泊惯了,怎敢与位及荣贵,金枝玉叶的公主相提并论,我出此无奈也是慎重考虑。涵妹觉得还有什么纰漏?”
赵瑗瑗也不想二人为了自己的事大肆争执起来,与李吟风的观点大为认同,游说毕雅涵道:“是啊,大哥虽行事粗枝大叶,但待媛媛这番心意已经仁至义尽,嫂嫂何必责难,再说我现在倒不会影响二位,时日已久,恐怕就会成为你们的拖累,还是回到皇宫之中,那里十分安全,大小事务都有人代劳操心,不必担心。”
毕雅涵坚决反对,“姐姐此刻回到皇宫无疑置入更加凶险之境,早在我们初次相逢时就已经针砭时弊,今日我还是赞同不回皇宫为妙。”
李吟风还是不明白毕雅涵的担忧顾虑,问道:“涵妹未免杞人忧天了,弟妹乃是赵氏皇族,如假包换,而且当今天下局势大有好转,也不必畏惧金人,朝中上下人人齐心思国,大宋江山稳固也是指日可待。既然同为皇室血脉,高宗自会比你我二人更加珍视弟妹的安危,必然悉心照顾,无微不至。”
毕雅涵却不认同地坚持道:“风哥与姐姐都只看到表面,却丝毫不知大内深宫之中危机四伏,险困重重,不亚于江湖之下,敢问你们可知道高宗为何迟迟不下令痛击金人,收回失地;又为何对先帝与钦宗一直置之不理吗?”
赵瑗瑗一听心情一下沉浸,缄默不语。李吟风嘿嘿一笑道:“事情并非你想象那么复杂,大宋以往不足具备与敌放手一搏的实力,两军交战,胜负关系微乎其微,稍有一丝贻误就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大损,高宗已经竭尽全力为天下百姓设想,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想他自有苦衷,我等一介草民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毕雅涵一本正色地否决道:“非我对当今圣上的治国之道与雄才大略存有怀疑,实在是天下心鉴眼明之人都有目共睹的事实,毋需我在此危言耸听,恶语中伤。风哥想想,你与你兄弟二人打小感情要好,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甚至现在也难以接受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也不愿接受李啸云变成一个逆天而行,坏事做尽的恶人,我知道此话已成为你心中难以愈合的创伤,非我多言,但这已是不争的存在;再拿你告诉我得知的家境而言,你们李家在帮源洞一带也算是人丁旺盛,英才辈出的一大家族,可惜你的堂族临亲们为何要联手对付你们一家,而不是其他任何人,试想手足尚且可以为了一己私欲而相残迫害,情如兄弟的一家人都有反目成仇的残局,在皇宫之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怪诞离奇自然不在话下,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最是无情帝王家,赵构尚能对待生他养他、同胞手足的父亲、皇兄薄情寡义,也不乏对待其他任何人,姐姐如回到皇宫,也不乏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甚至比江湖还要险恶万分。”
李吟风为了顾及赵瑗瑗的感受,不时不观察她的面色变幻,生怕她刚死里逃生又准备自投虎口,这等悲戚惨厉的结局是谁听了都会成为心里的痛楚,赔笑道:“涵妹你未免言重了,或许此事也只是你妄加推测,不足根据。何况弟妹和蔼可亲,善良大方,怎会对当今圣上存有嫌隙?”
赵瑗瑗自言自语地冒出一句:“不,九王兄年轻时看似精明强干,与各位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最为融洽,其实他……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