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云焦灼沉思,自己已置入无从选择的地步,公然拒绝反而增俱完颜宗_;的疑心,反而危及自身性命,答应吧有违道义,额角冷汗涔涔而下,缄默难言,哈迷蚩在旁怂恿道:“小王爷,四狼主对你可算是仁爱亲睐,十分倚重,狼主曾有心将他一位最亲近的郡主许配于你,有望接替他的世袭王位,更何况此刻大金已到危难关头,是你报答他养育栽培之恩的时候了,何况四狼主从不对你失望,此刻也正是你戴罪立功,见证对大金忠心的时刻。”
完颜宗_;哼哼冷笑道:“本王也不对你抱有任何奢望,也毋需你亲自动手,我深知你重情重义,念惜昔日之情,只要你能将梁红玉引出城内,一切都由本王出马就是,绝不会损害你在他们心中的半丝形象,你的身份越晚暴露,反而越对我有利,如今你别无选择,你不是要报仇吗?此事完结之后,你去留本王也不必过问干涉,更不会限制行动,毕竟梁红玉对你交情不深,整件事的轻重缓急也不必本王重赘了吧?”说罢,拍案离座,拂袖转身而去,对李啸云一点也不再多看一眼。
李啸云心境一片空荡,那股透体寒意涌上全身,立即占据整个心智,仁来凤投以寄托的眼神,不便搅乱他正在思酌考虑,哈迷蚩摇首唏嘘,似对今日的局面大感惆怅,没想到完颜宗_;与李啸云之间父子之情有了裂痕,自己从中修补却要靠李啸云自己去领悟。二人退下,容李啸云独自一人好好考虑,不便打扰。
楚州城,李啸云被一群若疯似狂的金兵追击着,口中还不时大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南朝狗杂碎,四狼主对你仁爱厚待,视若亲子般对待,没想到最后还不是一只养不熟的狼崽,竟敢伤我女真的大英雄。”“南朝人狡猾奸诈,决不可信,四狼主有个万一,拿这小子性命作陪葬。”“见到李啸云者不论生死,立即将他千刀万剐,千万不能让他逃回南朝身边,他知道我大金太多秘密。”……李啸云遍体鳞伤,浑身体无完肤,伤口处还不断地溢出鲜血,看样子定是刚受过酷刑,想方设法才从金营中逃了出来,从那群追赶的金人口中呵责谩骂声中听到李啸云似乎打探到金人不可告人的隐秘,拼尽性命也要逃出魔掌,将情报第一时间带回到宋将身边得知,金人穷追不舍,李啸云伤痕累累,体力渐感不支,若再见不到宋军身影,他的性命堪虞。
正置楚州城郊外巡视的梁红玉带着毕雅涵及身边一小股亲近侍从西城外经过,没想见到金人的呼喝,他们手持弯刀长矛,催马奔袭着追赶一位血肉模糊的少年人,少年人全身凄凌惨状,急喘吁吁,奔跑在荒郊野外,虽仗借着自身的一时逞强未能被凶狠的追兵赶上,但从他身上的伤痛情景来判定,似乎坚持不了不久,而且金人个个面露凶色,怒不可遏,他们之间除了有深仇大恨非至于此,从远处的声音中听出个个透着怒懑恨意,誓不杀死前面那人决不罢休。李啸云受伤甚重,知觉神智也被伤痛夺去,脚下一个踉跄,栽倒在草地里,金人一见李啸云终于倒地,心狠手辣地朝着他身上乱刺过去,恁地残忍,幸在李啸云还有一丝清醒的知觉,就地连打了好几个滚才侥幸躲过,情势万分危急,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梁红玉当机立断,吩咐身边的将士即刻前去救人。
梁红玉双腿一夹,座下战马势如离弦之箭疾驰而出,一团如火般的红影冲向金人,挡在了李啸云身前,见到金人二话不说,挥剑便杀,宋金两国正置交战,今日遇见一小股金兵也算他们命中注定有此劫难,时运不济,居然撞到了梁红玉这位劲敌,梁红玉兵马娴熟,武艺日益不敢落下,一阵冲杀之后,金人十夫长命丧当场,几位不自量力的金兵也一命呜呼,剩下的残兵散勇没了头领就像一只只受了惊的羚羊,见势不妙,纷纷四处抱头鼠窜,口中还不时传来怨骂之声,叽哩乌拉的不知在乱叫什么,梁红玉与金作战多年,似乎听懂了个大概,像是在说:遇到命中煞星,李啸云性命暂时保住了,但他们即刻回去禀报,定要追究下去,绝不会善罢甘休。还有在说什么没想到李啸云命真大,自己运气真差,竟然冲到了宋军把守的地方,遇到梁奶奶,倒霉认栽等云云,毕雅涵手持“小雅”宝剑准备冲上去斩草除根,梁红玉立即喝止,道:“穷寇莫追,金人定会报复,救人要紧,还是即刻回去部署守卫,谨防金人前来偷袭。”李啸云一见到自己逃出金人的魔爪,而相救自己性命于危难关头之人又是自己的义母——梁红玉,欣喜慰藉之前溢于脸上,吃力地说了一句:“李啸云命不该绝,皇天终不负有心人,让我……我见到义母最后一面,死而无憾!”只因伤痛过甚,加上兴奋的心情充斥上来,身体已是疲惫不堪,面露微笑地昏厥过去。梁红玉移驾凑近过来,一来是防止毕雅涵禁不住杀敌心切的诱惑,中了敌人的圈套,二来是担忧负伤之人性命危急,不得不找她帮忙,一察李啸云身上的伤病是否有碍。
毕雅涵勒住马缰,对梁红玉的命令不敢不从,望着逃遁而去,丢盔弃甲的金人余恨不消,意犹未尽地叹气,调转马头轻催神骏回到梁红玉身边,定睛一看,不是李啸云是谁,不过素来对李啸云存有戒备,心生怀疑,此人狡猾诡谲,什么坏事都敢做,倒有几分疑虑他这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