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九五一听之后,情绪缓和,自言自语地道:“不是她便好,一切都是老夫多虑了,想不到多年的潜心静修还是不减武夫性燥,倒吓坏了晚生后辈了。”姬嫒怜疑惑不解他为何自怨自艾起来,心肠甚热,生怕龙九五难以从悲痛中走出来,好心劝慰道:“前辈既是武林人皆敬仰的剑圣,何苦愁云惨淡?令您记挂不下之人又是谁?”李啸云一听龙九五并未暴起发难,心底庆幸不已,暗叫刚才真是好险,差点就酿成血溅凄惨景象,清晰地听到姬嫒怜相安无事,心头的那块大石方才落下。
“往事已可待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哎!武林人皆敬仰也不过令人贻笑大方,剑圣这个虚名更是害人不浅,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之事你们真有兴趣听老夫负赘?”龙九五满怀苍凉地问道,姬嫒怜迟疑,李啸云焦灼惶惑,但以自己的聪明睿智,一下想到必然与姬嫒怜的身世有关,或是与她那位老气横秋的姥姥姬无花有不堪回首的往事,也想解开心头的疑惑,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地惊喜追问道:“前辈不吝重提江湖旧事,晚辈求之不得,何况能得知前辈为何落得如此凄惨,他日必然为您讨还公道。”姬嫒怜没想到李啸云一向谨慎,一听龙九五欲将亲身经历告予两位晚辈人得知,竟然大相径庭地表现出费解的热情,犹如坠入五里迷雾之中,可又不敢怠慢无礼,便随口应道:“前辈若是不愿旧事重提,晚辈也不便追问,有道是:冤冤相报何时了?还望前辈忘掉苦痛,从中解脱才是。”
龙九五嘿嘿一笑,声音充满无尽悲凉,顿然又变回面冷心狠,喃喃自语道:“老夫并没有什么苦痛,至于解脱更是无稽之谈,想当年老夫风华正茂,心高气傲,实与这位李公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其实你们有所不知,可听过龙在天这个名字?”姬嫒怜率性洒脱地准备冲口而出,李啸云为了姬嫒怜的安危着想,恁地上心,抢先一步应道:“是不是武林人称‘铁臂神拳’龙老先生,略有耳闻,以我等晚生后进之辈怎能得缘蒙见前人风范,难道前辈与这位处事公允,为人颂道的武林名宿有什么关系吗?”姬嫒怜更不知李啸云到底刻意隐瞒什么,所说之言越来越离谱,但细想也是,李啸云与自己的姥姥以及龙在天前辈素有仇怨,一见面便是你死我活,祷告他们今生今世永不再碰面才好,眼下李啸云没有背后诋毁污蔑他人的名节声誉已是情理意外之事,但愿他们真没有见过面,素不相识才好,没有从中挑剔出诟病,把实情如实相告予龙九五。
“什么处事公允,为人颂道,真是可笑,算了老夫落至如此地步,也顾不了许多,龙在天与老夫算是宗分之家,在数年之前位居九华山,是武林一大家。”李啸云在旁故意插科打诨,试图不让姬嫒怜搭话,从而将龙九五的注意转移开来,“那以前辈的修为与武功造诣,必定是宗家了?”龙九五嘿嘿冷笑,应道:“宗家?狗屁!老夫可不屑什么宗分之别,尊卑主次,宗家便足以凌驾于人之上么?而分家必然是处处忍让,整日要看宗家的脸色做人,什么道理,凭什么分家就一定要尊重他们,还要甘愿为其担任看家护院之职,所有的功劳都是被他们占尽,让我等白白牺牲性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们凭什么占尽先优,坐享其成?”李啸云也不禁回想起自己整个家族的矛盾与纷斗,作为一大家族,竟然兄弟反目,手足相残,处处欺人****自己一家,爹妈惨死的情景触目惊心,记忆犹新,每一想到便心痛如绞,寝食难安。想不到面前这位武林名宿也有自己一般的处境与身世,油生一种忿恨、气怒,也是骂道:“前辈所言极是,为何他人为刀俎,便要以我等为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却没有反抗之力,晚辈可恨这个不公的世道,决计愤世嫉俗,若有人发出不和的言论,便令其住口,若有人横加阻拦,肆意为难,便加倍偿还所遭受的苦难,若这个世道、老天不公,便与这个世俗斗,与天斗。”龙九五大快其事地赞道:“说得好!老夫双目早盲,看不清你的模样,但能切身感受从你骨子透出的桀骜不驯,足以叫天下人拭目以待,与老夫情投意合,哈哈哈,老夫不喜欢剑圣这个诨号,倒是更偏好于傲剑这个名称。”李啸云心情畅快地道:“小子也在江湖中闯出了自己的名讳,‘诛心灭天’,谁人不服,便问问手中的剑!”“哈哈哈,诛杀心底最后的善念、灭除天下反对之人,好名讳,好气魄!”李啸云听闻到这位性情怪癖的高手一语道破自己绰号的含义,志得意满地感到自己的心不再孤寂,也不再被人轻视了。
姬嫒怜闻这一老一少在此大快朵颐,彼此倒吐心声,感受到他们的狂傲与野心,不禁后怕,她本是心底质朴淳善的妙龄年纪,听闻到二人为了达至目的,意志坚决,不计后果的信誓旦旦,当然心有余悸,不由劝道:“前辈还是休要听李大哥的年少轻狂,妄想天真,既然退隐江湖,便是急流勇退,还请将心情平复下来,忘了过往一切不开心,如令前辈耿耿于怀,还是不听为妙。”龙九五哼哼不忿地道:“常人愈是阻扰不休,老夫愈是心热,如是墨守成规,循规蹈矩地活于世间,岂不是与以往的先人前辈没什么分别,甘于人下的滋味也属他们自作自受,怎能站于顶端,成就不可一世的威名?龙在天虽为八卦拳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