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根又道:“而近来在江湖之中掀起轩然大波之人,想必各位也略有耳闻,不过此人少不更事,被人迷惑心智,才致使今日为害武林之事,我少林寺也有不可推卸之责。”鸠摩弘法骂道:“早就听说少林寺是个藏污纳垢之地,没想到还妄想天开,企图我等原谅么?是不是卖少林寺一个情面,饶恕逆贼性命?”吐蕃国师又在鼓动群雄的怒气,尽将所有罪责都归于这个少林寺派来的高僧身上,心肠何其狠毒。本根倒没有放任于心,谦和地道:“老衲不才,不敢恳请各位英雄原谅,此人既是少林寺的叛徒,纵然不能容他为所欲为,否则难以在江湖上立足,”“那么依大师高见是想假借各地名家之手,将其合力制服,然后再出面求情,交予你少林寺处置?少林寺果然不愧为武林正宗,所虑深远,我等千里迢迢而来,竟然对你们管束不善所造成的错事视而不见,还想令我等唯命是从不是?”鸠摩弘法据理不遵,厉声驳辨,足见他不会对少林声威有任何示弱,相反还要令少林寺今日声败名裂。
丐帮即与少林寺同为武林人皆敬畏的大帮,有着唇齿相依、相互扶持的关系,不愿见到少林寺为了一位名不经传的少年而与天下武林为敌,挺身而出地道:“诸位息怒,若说少林寺于本事有着不可原谅之责,但请各位英雄体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少林寺能认识过错,在未酿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站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属下不才,恳请各位将整件事交给丐帮处置,信得过我吕某人,必定不负重托,给天下一个满意的答复。”身旁的几大长老一听不由大骇,情绪激动地劝道:“帮主,不可!”“你要慎重啊,千万不可将我丐帮百年声誉毁于一旦啊?”“是啊,如此冲动,只会令丐帮上下成为武林众的之矢。”面对这个烫手山芋谁都想避之唯恐不及,将其丢得远远的,免得惹祸上身,没想到吕二口竟然尽揽一切,视众人的忿恚无动于衷,揽祸上身,真不知这个新任帮主是晓之以理,借势而发,还是真的不明白此事的严重。本根念道:“吕帮主真不愧为凛然大义、敢做敢当的英雄,多谢你的高义,少林寺感激不尽,老衲虽为出家人,六根清净,四大皆空,但面对大是大非之前,还不致退缩胆怯的懦夫,既然此人既是少林寺失职所致,全凭少林寺处置,各位英雄豪杰前来见证,谁要是相劝或是代劳折过,休怪老衲不念江湖道义。”吕二口有苦难言,顿然尴尬,在群雄面前好比自己的热脸贴了少林寺的冷腚,不过少林寺的高僧并未针对谁,也知这是一片好心,免遭天下英雄误会,说少林、丐帮勾结,以势凌人,愚弄武林,这样于两大门派声誉大大不利,权衡之下,做出“既种恶因,必收恶果”的决定,免得引起群雄公愤。
吕二口一片热忱好心终是被少林寺的本根推辞,整个人就像生吞了二十五只猫一样,脸色难看之极,鸠摩弘法还幸灾乐祸地道:“贫僧就说了嘛,少林是想孤翳独断,恃横凌弱,到底没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结果还是可见一斑,那敢问大师,宝刹此次又作了什么准备,令我等信任,若是再将我等信任愚弄股掌,到时候也不能深究下去,何况少林高手如云,千百年的威名,我们又岂能自取其辱?”本根郑重其事地道:“本根乃是奉了方丈之命下山处置此事,老衲既代表少林,虽不足以逆转局势,但一言九鼎,岂能玩弄天下英雄的信任,对少林名声又有何益?若当着各位英雄的面还不能处置妥当,本根当众自缢,以示真心。”“哼!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弥天大错,区区性命我等又岂看在眼里。”赫连敦煌插话说道,大有不甘,看来这两个番邦高手早已串通沆殛,试教少林颜面无光,名誉扫地不可。本根道:“本根死不足惜,何况已酿大错,单凭老衲一言也不足以重塑少林寺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地位,若是难以平息众怒,老衲代少林全寺上下发誓,从此绝不再踏入江湖半步,如有违背,将少林从此在江湖中剔除名号。”这个毒誓未免过于严重,但为了彪显少林寺的决心,唯有孤注一掷了,鸠摩弘法追问道:“大师所言可能代替整个少林寺?到时候你以死谢罪,我等再上少室山追究,方丈再给我等来个死无对证,我们也没办法啊?”本根平和地道:“老衲既已明示,出家人不打诳语,岂敢当着诸位口说无凭。”说着,右手凝气成掌刀,直朝左臂削落,使出的便是纯正刚猛的少林内家劲力,群雄骇然可怖,没想到本根如此性燥冲动,竟在几人的数落轻蔑之下,按捺不住沉着,做出这种削足适履的行径,直令人心惊胆寒,而本根所施手法之快,当着众人之面,毫无预示,这股劲力定是修炼《易筋经》方才能办到,就在群雄为之触目心悸之时,竟有人以更快的手法阻扰。
本根身后的圆厉见到师父施展“凝气化形”的高深绝学之时,惊呼出声道:“师父不可。”群雄初以为这位看似冷静平和的老和尚定是忍耐不住鸠摩弘法的数落冒犯之语,处处与之作对,令他当着群雄的面难堪,是要出手狠狠教训,摄敌扬威,维护少林寺的声誉,均认为心平气和的出家人也有气急败坏的时候,看来再温顺的兔子被逼无奈时也会咬人。都不敢再出言不逊,小看这些和尚。没想到他负气不忿,为了当众以示自己的决心,否则难以取信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