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雅涵就在万念俱灰之即,突然有了一线生机,虽然这个看似呆头木讷的伙计于现在情势危急一无是处,何况自己也是受其蒙蔽,与其动气方才失了防备,就此遭到郭京的算计,甚至敌我不明,说不定这个小子还是郭京的帮凶手下,他们本是蛇鼠一窝,自己无疑是自投罗网;即使他胆小猥亵,甚至一无是处,面对郭京这种老奸巨猾的恶贼他又怎是对手,向其求助,无疑是祸及无辜,害了他的性命。
眼下万分危急,岂能犹豫不决,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光明,对于一丝也使不上劲的毕雅涵来说,总胜过坐以待毙要强。就算他们狼狈为奸是同类,凭借自己古灵精怪、口齿伶俐也能迫使之间存有嫌隙,就此反目,眼看着师姐守身如玉的清白名节尽早这个败类所毁,自己也是岌岌可危。不容迟疑,大呼出声道:“店伙计,你要看到什么时候?难道你没有一丝恻隐之心,怜悯之心么?”
郭京被这声大叫也惊犹凝住,愣直当场,不再肆意妄为,顿然环顾四下,不由惊疑戒心,只见炉灶下那个满脸污秽,蓬头散发的邋遢少年正在抱首苦恼,相持不下,定是见到这般情形吓得六神无主。心里暗惊失色地痛骂:“千差万错,竟然将这个小子遗漏了,不过看他胆怯懦弱,断然不敢坏我好事。”自恃无恐之余站直身来,谨防万一,免得旁人横加干预,出来大伤风趣,一脸无邪的笑意投向李吟风,客气地道:“小子似乎也按捺不住心猿意马,既然跃跃欲试,何不前来一同享乐,人生快事,何其美哉!”右手已是暗运内劲,只待李吟风伸出头来,站直身子相对之即,便足可突施毒手将其铲除,免得节外生枝,更不愿有人出来捣乱,坏了自己的计划。
毕雅涵没想到这个毫无用处之人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还是熟视无睹,又感觉到郭京随时暴起发难,对其暗下杀手,那伙计的性命也近在喘息之间,好生担忧,不能以言语相激,一改她往日桀骜冷漠,变得柔声细腻地道:“小哥哥,刚才多有得罪,是我有眼无珠,对你无礼,请念在我身遭大难之即,相请你救危扶困,助我一臂之力,脱离困厄,我妙玉若是性命无忧,必定万死不辞,相报你的大恩大德。”郭京却是在旁讥笑道:“恐怕这位少侠已是惊弓之鸟,怎能一再轻信于你?小兄弟千万别相信,她一旦行动自如,便会蓄意施以千倍万倍的报复还施于你,刚才不过有她师姐为你出面,现在若是不明就里前来搭救,只会令你苦不堪言。其实我是再为你出气,小兄弟年纪轻轻,恐怕未享用过人生快意行事,眼下正是你报复的好时候,她全身动弹不得,你不来好好修理解恨,更待何时?”
李吟风先是听了毕雅涵违拗心意地逢迎讨好,对其原本既怕又敬,甚至避之唯恐不及,犹如面临女煞星一样,满脑子皆是她负气傲慢的样子,没想到时来运转竟向自己说尽好话,毫无半丝可信,或许真如郭京这个奸诈小人所言,只要行动自如自然不会轻饶放过自己,必然是肆加报复。但郭京为人不端,形迹更是污秽低劣,言语之间皆是市井流氓的污言秽语,不堪入耳,竟不惜拉拢亲昵,动摇自己的心志,妄加沦落成为他这样低贱下流之辈,一时耳边嘈杂不休,心间又是激烈澎湃,不由大喝出声:“都给我且住,收声,让我静静思考。”毕雅涵被其中气十足的断喝立即脸色惭愧难堪;郭京倒觉得李吟风已然濒临激烈的心里纷斗,已近边缘,倒不急于一时取其性命,不如好好从心底防线击溃他,将其玩弄于自己的股掌之上,任由摆布,这种成就远胜杀人性命还要痛快酣畅。
李吟风顿了顿低声说道:“在你们眼中我就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竟然不分善恶,难辨是非,与眼前这个祸国殃民之人别无分别。既是滔天大恶在眼前为所欲为也熟视无睹,置身事外,毫无堂堂男儿气概,活着也是窝囊。但你知道人各有异,相尽不然。我只想好好一展抱负,大宋国事颓危,天下已然水深火热,为何我还苟延残喘而活,却未付诸行动么?”这句话倒是在问毕雅涵,又像在问郭京,其实更像是自言自语,扪心自省。毕雅涵摇首不明,一脸惶惑。郭京只是淡淡一笑置之,不予置论。李吟风想起自己苦凄遭遇,大有种难展抱怨的压抑,双手拉开自己的胸前衣襟,袒露出双肩胛处的伤疤。令郭京都不由瞪目咋舌,视为惊骇。毕雅涵更是吓得满脸毫无血色,没想到这个看不清面目的少年双肩竟遭受如此非人欺凌的伤疤在身,锁骨尽毁,形同废人,就算是活着也是难以发挥其力气,直与行尸走肉无疑。
李吟风苦笑一声,毫不介怀,双手又将伤口遮掩严实,不以此来博得任何人的同情,神情索然地道:“其实这倒没什么,我有此不幸实属报应,谁让我整日浑噩度日,难酬壮志,这些****对于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如今也好了十之**,不过姑娘为何整日一副高高在上,对人不值一屑的傲气,我最是气恨不过,何况你我素无瓜葛,为何还要苛责谩骂,人皆有颜面,当然我现在实在没脸见人,所以望姑娘能向其师姐学习。”毕雅涵黯然失色,不便反驳。要不是身遭恶人限制自由,不得大展身手,否则依她的脾气怎会欣然接受。心里还不住地怨骂道:“臭小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跟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