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吟风听着牛皋将大宋与金人间的恩怨起因讲的如此细致,犹如亲身直临每一处事发当场,毫无遗漏,不可谓把捏得恰当,入木三分。忍不住问道:“大哥,想不到我大宋竟然不堪一击,难道真是回天乏术,无可救药了么?若是如此,更该早日收复失地,还天下一个太平才对。”
牛皋笑道:“我告予你这些事并非引你心感绝望,也正有男儿自当上马击胡虏的气概,我大宋朝廷腐朽孱弱,但也不能泯灭英雄志气,想我大宋赵氏开朝皇帝如何英雄盖世,儿孙却如此不济,沦落至今日这般辱国败丧的颓势,真叫人心寒胆恻。若是多放点心思在朝政上,多圣明开坦,任用贤良之才,大宋也不至于落至今日田地,此时金人也算是被击退了,可是这其中个中把细却更令人觉得又气又笑。”
李吟风大惑不解地问道:“既然金人都已被击退,想我徽宗皇帝也该好好反省才是,免得金人卷土重来,真叫天下上上下下措手不及了。”
牛皋“呸!”一声忖骂出口,似对李吟风的庆幸不以为然,更对赵佶为人深感不耻,毫不客气地道:“他赵佶若是能静思己过,洗心革面,我牛皋从今往后每日辰、午、酉给他烧三柱高香,顶礼膜拜,远胜对自己的亲人一样还要优厚的信奉,小兄弟真是迂腐不化,赵佶在位二十五载,功绩是一件没有,坏事却是干得不少,稀奇古怪、令人发指的荒诞怪事更是一茬接一茬。他要是知道悔改,当年梁山群英也不会反他,江浙的方腊也不会纠结民众对抗朝廷,大辽也依旧处于北境,为我大宋边境形成一道天然屏障,郭药师等人也就忠心耿耿,金人也就不会长驱南下,势如破竹,黄河以北就不会沦入金人之手了。”
李吟风顿觉自己的确在说浑话,牛皋与自己讲了那么多惨痛的教训,以及赵佶昏庸无道的荒唐之举,足以令人感到他会汲取教训,悬崖勒马,好好整治下朝纲,以整声威,这些乃是人之常情,倒也不是妄想天开的意愿,顿时面红耳赤,甚觉难堪,奇道:“那么换作是谁都该彻底醒悟才是,为何大哥对大宋如此心灰意懒,难道你不希望大宋早日驱赶夷狄,共享天下太平么?”
牛皋冷哼一声,道:“谁人不想,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赵佶荒淫无道,纵欲过度,豪奢极侈,贪图享乐,实则屡教不改,就因一个人生活过于安乐了,若要是令他彻底悔改,恐怕比自杀还要难了。赵佶当时的打算本想破财免灾,忍辱负重一时,便可光宗耀祖,安享太平之日。岂料金人蓄谋已久,早对我汉室的山川家园有了不轨之心,直到此时才发作乃是尽将赵佶这个昏君的德行、宋庭的堕落**掌握得一清二楚,也算是一举成功。赵佶一听金人就快向大内东京攻来,惊惶一团,皇宫一片紧张,赶紧罢除了镇压方腊起义后又恢复起来的‘花石纲’与内外制造局,下诏口诛笔伐自己的罪行,承认自己乃是任用非人、轻信妄议、受人蛊惑等名,至始至终于他好像没有一点直接罪过,简直就是想息事宁人,博得天下人的同情,举止言谈实令人颇感可笑,以此唤回大宋百姓的民心,见异思齐,企图达到稳坐江山,尽享荣华的龙庭宝座,此般心思谁人不知?他还号令昭应各地将士前来开封勤王,命熙河经略使姚古,秦凤经略使种师道两位三朝元老先行躬身垂范,前来入援,号令天下群英。”
李吟风欢悦地喜道:“这样做也算是当务之急,迫在眉睫,无奈更是远水难解近渴,但怎么说,以我这少不更事的黄毛小子来看,皇上终于还是做对了几件事,并非一无是处啊。”
牛皋视为不屑,言辞中充满冷嘲热讽,说道:“做对了又如何?援兵未至,金兵已经逼近东京,不可便攻进来。赵佶慌不择路,想立即仓惶南逃,但被给事中书令吴敏以死相阻,出于惊慌逃命倒也没有计较阻拦的罪衍,吴敏年事已高,难以为国家兴亡抱有任何实用的建议,何况又冒死阻拦赵佶南逃,自然难得信任,向徽宗举荐太常少卿李纲出面主持大局,挽回大宋眼下的局面,而且相较时宜,也不怕招来杀头大祸,被赵佶视为其心不轨图谋的乱臣贼子,力谏赵佶即刻退位,让太子赵桓出任国君方才能有威福号令天下军民一心抗击金人。而东路金兵在完颜宗翰的指挥下,绕过中山府直朝东京奔来,不出十日便可直抵东京。权衡利弊之下要赵佶在三日之内必须退位让贤,以便新君有充足的时间组织开封城内军民,赵佶惊慌懊恼,却又无暇思考其中是否真能扭转乾坤,为了早日离开东京,到南边最远离是非,最安全太平的地方逃命,尽将给事中书令吴敏的建议悉数答允了。”
李吟风听闻道这些不由好生失望,想不到自己所在的天下竟是这般混乱潦倒,君主更是无德无能,只顾贪图安乐,毫无一国之君的担当与气度,唉声叹气地道:“大哥刚开始气愤激越,言辞激荡也是情理之中,想不到我们的皇上如此不堪,一遇灭顶之灾想着逃之夭夭,真是视天下黎民苍生生活不顾,我也甚为气愤。”
“气愤?这就是圣人不仁,以天下为刍狗。更气愤的还在后面,这些不过是管孔窥豹而已,宣和七年腊月二十三,赵佶与身边最为得势宠幸的奸佞蔡攸商议当前局势,不惜向臣子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