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云负气忍痛狂奔,直奔出一里之外,方才回首顾盼,生怕赵瑗瑗不依不饶地追上来,面对她的热情洋溢、突如其来的爱恋真是仓促不防,惊惶难及,但最终理智胜过了卑劣,还是不愿无情地****一位天人般少女的心,虽说这样会彻底伤害她,令她一时难以从悲伤中走出来,可能会一蹶不振,但是自己没有做出违拗良心、败坏道义的事,已是心安理得,立世为人不就是对得住天地良心么?李啸云今日算是做到了。
奔走在通途大道之上,只闻一声尖锐刺耳的唿哨破空盈耳,引起李啸云的警觉,这是女真人在狩猎之时,联络友人常用的信号,在完颜宗_;的悉心传授下得知他们的惯用习俗,于是放慢身形,朝洛阳的东南郊外刘光武帝陵快步而去,这一下学了个乖,处事谨慎小心,先躲进一处草丛之中观察四周是否有人跟踪,直到没有可疑之人的形迹后,方才朝东汉开朝皇帝的墓地而去。
天色黑尽,四下寂寥,就连看守王陵、打扫尘土、向前来观湛膜拜的游人收香火钱的杂工也紧闭屋门,不愿冒着天寒地冻出来巡视,李啸云与接头人终于见了面。
“小王爷,你真要属下好想啊,我向少林寺打听你的下落,竟遭到他们的恼羞成怒,不动声色便与他们动起手来,这才耽误了些时辰,那些和尚真是难缠得紧。”说话之人声音熟悉,而且态度诚恳,不似完颜宗_;身边的龙虎、盖天兄弟,显得令人没有半丝厌憎与架子,以记忆评断,此人该是完颜宗_;身边足智多谋,出谋划策的军师——哈迷蚩无疑。李啸云点头应道:“哈叔叔别来无恙,眼下我的身份被高世荣那厮察觉,还向少林寺告密,所以已经成为武林公敌,你若是不知情,断然不会受到少林寺的礼遇好脸。”
哈迷蚩这才恍然地道:“这也难怪,想不到这个高世荣竟敢坏我大事,有朝一日定要他血渍血偿,否则这口恶气,怎能消去,岂不是便宜了他。”李啸云倒也痛恨此人,但眼下个人处处遭遇凶险,藏头匿迹,不敢向往日一样在中原出行无阻,又不知去往何处,变得焦虑不安,叹道:“高世荣此人这笔账自然记下,但是当务之急是义父那边准备怎样?可另有安排,若是需要,我想将功折罪,不愿猥猥崽崽地过着暗无天日的****了。”
哈迷蚩喜怒于无形的模样注定是个富于心机的人,他劝慰道:“小王子稍安勿躁,举兵攻宋并非儿戏,也不是草率行事便能成功的,须得计划周密,百密无疏才行,眼下正与南朝和议联盟攻辽,只要大辽一灭,南朝疆土迟早也是我女真族囊中之物,至于殿下报仇之日也需要再忍耐片刻,否则小不忍则乱大谋。”
李啸云点头称是,从不关心军政大事,更在乎的事几时完颜宗_;承诺自己的事能兑现,既然形成合议,无言的约定,到时候大军南下之日,便是自己一报血仇之时,何况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自己总不能依仗他人狐假虎威达成目的,自己要亲手让仇家连做鬼都会被自己吓得不敢出来,所以自身的功力与历练还远远不够,一路上忍痛苦撑到这里已是大汗淋漓,沁透衣衫,口中吃吃地道:“哈叔叔所言极是,我只恨不得即刻便能报的大仇,可是可是”哈迷蚩惊诧地问道:“小王爷你受伤了,被谁所伤,伤在哪里?伤得重不重?”
李啸云摆手示意,自己还能坚持,哈迷蚩虽有三脚猫的功夫,但是他不过一位列阵部署的谋士,自然对身上的内伤无济于事,还得靠修炼《洗髓经》增进淳厚自己的功力来加以抵抗,否则拖延下去,只会是形成顽疾,久病难愈,笑道:“哈叔叔,我自顾得来,不碍事的,义父竟派你前来,定有要事相商,不妨直言。”
哈迷蚩感觉李啸云身上衣衫单薄,还有伤在身,好在此番前来是受完颜宗_;的委命,带足了日常物饰,又情知李啸云久未在身边,思子情切,倍增担忧,所以此番前来倒也不是来上传下达,十足是留在这位义子身边侍候照顾,生怕只身一人在外受到欺凌,可见完颜宗_;对李啸云何其看重。不慌不忙地道:“其实小王爷不必着急,属下潜入中原前来探望,没有加派什么任务在身,更不是来督促监视你的,反而四王爷让我带来了他的思念之情。”
李啸云皱眉疑惑地瞪着大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完颜宗_;其人何等威严,不苟言笑,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敬畏折服,从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意思,甚至给自己还有种高高在上的距离,怎会将办事小心谨慎的军师派来,自然是不放心自己在这边,疏于管束,图谋不轨,甚至还受汉人的影响,生出反骨来,这不是叫他一代盖世英名都白费心机了么?大有东吴孙权嫁妹的感觉,赔了夫人又折兵。李啸云年纪虽小,但对世事伦常已然切身体会,大有感触,怎能不明白完颜宗_;的用心,表面上是对自己大呈他一片好心,令自己大为感动,断绝后顾之忧,甘心为其驱使任用,实则是让哈迷蚩这个富于心机、机智百出的军师暗中监视自己,更不惜考察个人的忠心,无疑是软硬兼施,恩威并重,李啸云少不更事,可这简单的道理还是心地明鉴,利弊自知,不便点破,对哈迷蚩强颜欢笑地道:“哈叔叔真是体恤小子,感激不尽,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