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切身也能感应到周遭的轻微变化,响彻山林,意达心志,直抵云霄,正如自己的名字一般长啸干云,悲恸绝婉,宛如潜龙升天,为了蜕化成真正仙族都必经一条不满荆棘血泪的辛酸历练,到了成仙那一步又必得羽化成仙,长吟泄悲,自己在这种无处倾诉,更找不到一个信任之人与其安慰之时,似乎唯有独自在深山密林、荒无人烟之地独自大吼大叫出来,整个人的心境也尽数被放空,脑海中什么也不想,释怀豁然许多,但无怪体内的真气实在是难以后续,变得心有气而力不足,就如处于绝境之中的自己一样,直喊得精疲力尽,声音嘶哑。
四周的雪地也为之共舞辉映,都说草木无情,人何以堪?在李啸云的心里这山中的一草一木都要比人和善,温顺,更能明白自己的心声,它们岿然不动地在这里感受着时过境迁,风霜雨露,日月侵淫,谁说它们就一丝也感觉体会不到人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连他们在李啸云的悲吟声中都和歌而舞,以它们独有的方式表达,在李啸云吟叫声中,悲愤全力的嘶吼中,激溅出无形的气流,枝叶上下舞摆,不住地摇曳着,宛如人世间的悲凉也不过如此,连它们都感应着这位命运多舛少年人的心境,而无情的天地又能作何回应呢?这一切,李啸云仍然苦寻无果,唯有使出吃奶的力气,一并吟吼出来
足足一刻时间过去了,李啸云的吟吼之声方才减弱平息下来,一阵疲惫不堪之后,心里倒是豁达开朗,想通勘破了许多,但是这种做法无疑是饮鸩止渴,已经不知多久没有进食,未能补充体力,身体又遭到少林寺上乘内功的重创,可谓是饱受苦楚折磨,又抱着本相的尸身纵然跳下这陡峭不可攀越的悬崖,自然是伤上加伤,苦不堪言,本就虚弱的身体又处于悲痛欲绝的边缘,整个人又晕厥过去,就像一个借酒浇愁之人酩酊自有醺醺之意栽倒在雪地之中,又一次人事不知。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之后,李啸云幽幽醒转过来,虚弱残颓的身子已是伤痕累累,伤痛缠身折磨,但朦胧的眼帘中看着离自己不远之处的本相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自己的心如刀割,就算真正借酒醉昏睡,不愿愁苦占据身心之人也终有醒过来的时候,而且一旦清醒,伴随的又将是排山倒海、肆掠席卷涌至,只会更加痛苦,不会令人感到麻木、伤愈。
他趴在地上,一手一手地扒过去,开始哀声痛哭,以寄托自己的思念与不舍,但人死总不能复生,自己依旧还活着,不能忘记伤痛,只能更加在心底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自己刚才吟吼泄愤,断不是什么好办法,还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此处不便再久待下去,否则将自己的性命拱手送予他人,任由宰割,这份仇又将留给谁去完成?他不再待时而动,蛰伏隐晦,而是要真正付诸行动,让这个丑陋不堪、污秽肮脏的世道彻底清醒,那怕是条不归路,自己也要不顾一切地走下去,就算万劫不复,自己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又是疲惫不堪地忙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将本相的尸首掩埋成一个成形的坟茔,跪拜在他的墓前,心情空荡、激越地道:“太师伯您就此安息吧,弟子李啸云终于给您找了个僻静之处,这里不会有外人来侵扰,少林寺更是容不下您的舍利,不过他们也不配收敛您的侠骨高范,甚至是践踏、玷污,望您泉下有知原谅我的妄自做主,弟子就要走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再回来探望您,不过谨请您放心,弟子决计不会忘记您,想不到我们相处短暂,却胜似天长地久,愿您在天之灵能庇佑我有朝一日功成名就,连同您的那一份活下去,让谁也不敢再有异议,弟子告辞了!”似乎眼泪也流尽了,心底也不再悲恸绝伦,反而为本相感到欣慰与庆幸,死者已矣,但胜过活着面对一群人面兽心之辈的蹂躏与****,李啸云在墓前恭恭敬敬地跪拜了几记响头,以示对死者的敬仰,然后挺着胸膛,傲然地由山崖的另一端,沿着林子一路找寻出路。第一百八十三章 逃出少林
到了少室山脚下的路口,看见少林寺僧侣盘查巡逻络绎不绝,看来定是方丈本悟责令全寺严加盘查,就算掘地三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自己与本相,毕竟李啸云身上可是带着少林寺至高无上的武学奇典秘要——《洗髓经》,无论如何也要追回,这部神奇的武学怎敢遗失流出少林寺,更何况得知李啸云便是金国四太子完颜宗_;的义子,更将李啸云视为虎狼仇敌,见之便不必通报,就地正法,先斩后奏。
李啸云不敢走大路往人多热闹的地方,只得跋山涉水,专挑人迹罕至的山林走,自己也不知道该往何处,想不到失去了少林寺与本相,自己变得孤苦伶仃,苍茫大地之间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离开少室山已有三日,倒也过得艰涩,好在幼时家境贫寒,善于吃苦,对于求生野外的生存也不再话下,不过这种千山暮雪,万里荒芜的苍凉之地,想要果腹充饥倒也绝非易事,饿了便是缚鸟食草,渴了便以雪水充当,真是不堪想象,令人不忍见到他如此艰辛,但人总要活下去,活得再艰难、只要活着便会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