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正全神贯注地关心这位太师伯的安危,心有愧仄,自己年纪尚轻还要他一位老迈体衰之人为自己挡下所有苦难,若放任不顾,良心怎能安稳?怎能处于世间?所以连大气都不敢喘息,屏神凝息地为本相观察一切不测,凭借个人的机智,足能在旁将整个优胜劣汰看得一清二楚。而五位首座高僧更是不顾身份,丝毫不将什么武林道义规矩,一同合力出手对付自己敬爱的太师伯,大有恼恨,准备出口辱骂,图一时之快,也好令其自顾身份,知辱身退,不敢为难本相,眼前一团红影顿闪,没想不见与本相缠斗在一起,独少一人的本悟竟然抽身朝自己扑将过来,机灵灵地打着寒颤,顿时醒悟过来,连忙就地打滚,心中顿然闪过一念,大声向本相叫道:“太师伯,弟子自能应付,毋需为我性命担忧,望您一心对付这帮满口慈悲佛法,内心却狭隘报复的伪君子。”声音格外清朗,现下又是夜深,院中寂静如沉,李啸云大声喧喝,传遍这个不足十丈见方的院落,本相虽陷于苦斗,但也能只字不漏地听得分明,倒不知他是在逞能还是在安心定神下来,好好与同辈众多高手应战,有这份心意亦然心满意足,一边以肉掌对列位高手的兵刃,使出一招“杨柳雨露”奋力一击,抽出空闲来应答道:“小子果然够义气,实与这帮人面兽心之徒截然不同,但你负气逞能,只怕不是少林方丈的对手,且多坚持片刻,待我料定这五个臭和尚就来帮你解围。”说话之间五位首座高僧怎容本相有丝毫喘息之机,本根使出般若掌中的“劝道归途”,本参一记九天九地方便铲法中的“伏魔降妖”,本心使出达摩剑法中“面壁悟禅”,本性双戒刀左右分击,分别向本相下盘的要害攻去,一记“如封似闭”,本观则是身形如妖似魅,在本相身边来回穿梭,快如闪电,又像一团红火的火焰贴身接近对方,以一对大如铁钵的拳掌对本相成百上千的内力所化的气掌。看来本观乃是五位之中功力最深厚之人,居然能凭肉身之躯与本相苦苦周旋,真是艺高胆大,修为精猛的高人。
本相愈斗愈激发身上多年沉睡的杀意,双目中充斥着仇恨如炙的怒火,仿佛未偿多年来难泄的恨懑,今天终于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以述多年来所遭受的屈辱与难平,自己势单力弱与其众多少林寺僧人为敌已是无可挽回的地步,若是缠斗只会正中下怀,非但难保自身全然而退,就连李啸云的这条蓬勃生气的性命也会无辜祸及,这将是自己所悟多年禅理的枯竭,营营名利,得来何益?既是佛门中人便该感化苍生,不分亲疏,不计贵贱,不论功过,否则与本悟他们又有何区别?所以他为人老练,加之多年来潜心悟道,明白个人性命固然重要,若是自己都自惜不顾,怎谈拯救他人,劝悔万千是功德,教化一人亦是功德,禅理上教诲释家弟子要普度众生,心怀仁慈,方渡有缘人,若不能尽早将五位功力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师弟打败,迟则生变,晚了就算技压群雄后也会悔恨交加,李啸云终归还是被本悟亲手就地正法,到头来还是一场空,都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到头来双树枯荣,非假非空的道理还是没能参透,难修成正果。
本相情急生智,只能以快应万变,手掌上的劲力又加足了几分,唯有自己单人脱险,才能分身过来对付老谋深算的方丈,虽说这是痴人说梦,除了五位首座高僧外,还有足足一百零八位罗汉阵的弟子,罗汉阵人多势众,牢不可破,遇强则强,加上相互照应,被围在中间完全就置身于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一般,想要逐一破解恐怕世间单凭一人之力无法办到,是乎这些强盛无匹的劲敌无法去想象,唯有聊以自娱,增长个人信心才不由异想天开。
另一面本悟也没想到自己的意图竟被一个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人悉数看透,这个入门不足半年,辈分也算是寺内排行“本、圆、可、方”中也算不上,平时干着杂役、扫地打水的苦行沙弥,本是念在本相年迈体衰的情分上才将其纳入门内,留在这位一直抱愧的师兄面前好心照顾,安享晚年身边的孩童,为了讨本相开心,闲暇时陪他说话解闷之用,没想到他心智灵窍百出,机谋多端,养虎为患,少林寺日夜防范,竟然后院失火,没想此人竟是夷狄胡虏留在中原的信使探子,为中原局势志在必得的一粒要害毒刺,少林寺就算倾尽全力也要将此人留在少林寺内,难以流出少室山,到武林中荼毒生灵。身为方丈千差万别,未料到本相竟被一个小小的孩童迷惑,甘愿为其拼尽性命来充当他的打手,屡次劝悔未果,预先取李啸云性命,必先令本相不能动弹,于是才分工合作,各尽所能,由五位功力在少林寺中算是顶尖的高手缠住本相,这样才能顺利取这个小胡虏的性命,更重要的是令本相无法分身及时救李啸云的性命,调虎离山,让性情顽固的本相难以静心应对,只要李啸云这边着急,受难大叫,自会令本相心绪不宁,根本施展不出浑身本事的全部,一切都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李啸云性情孤傲,面临少林方丈竟然面不惧色,一眼便看穿了本悟的意图,出声大喊,稳住正欲心存煎熬中的本相,好叫他安心迎敌,不必为自己担忧,这都是权宜之策,本悟身为少林寺方丈,对付李啸云简直易如反掌,既然一切真相浮白于世,双方势成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