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云先看了看站在门口气势汹汹的恶毒女人,五道血痕就像一朵朵娇艳欲滴、傲立雪地的红梅,看上去冰凉无情,却蕴含着天地间最柔情、最感人、最炽热的能量。就连自己也被她所融化和感动,难道这就是古人常言所说的恻隐之心么?自己要是无动于衷,似乎倒是自己的不是,成为一个罪孽深重之人,他回过头来,俯视期盼地看着师父,央求地问道:“师父你就告诉她真相,到底她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你就告诉她吧?你不是常说医者父母心吗?既然天底下的病人都能胸怀博爱仁慈的关怀,为何不能成全一位真正作为母亲的心情呢?”
沈闻疾一听惊诧地睁大着双眼,似乎醒觉过来,先是瞪视着李啸云看了近俄顷,停顿之下,看着李啸云那双稚嫩的眼神,也看到了他虽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由,可是那双期待的质疑,却又那么坚定,自己谆谆教诲不就是期望后辈难明辨是非,知道人间的正邪忠奸,教导他们善恶顺逆,可到头来却要本末倒置,纲常逆施,让后生晚辈说服自己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自己不由惭愧,但想这其中的一切并不是谁是谁非就能三言两语说通,陷入一种矛盾的沉默之中。
段思君的耐性一点一滴在消磨殆尽,她可不是以前那个刚遇见的天真文静的少女,而是一个喜怒无常,性情孤僻的杀人魔头,连“黄山四友”这样的武林人士都遭受到她狠辣的毒手,折磨得生不如死,何况这个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渊源颇深的冤家对头,要是一不高兴,也不知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沈闻疾。
“事到如今你还是一言不发么?那我也不再顾惜以往之情,对你手下留情了,十八年的孤独、绝望、苦凄、悲愤、痛苦、每思念从未谋面的孩子心境就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煎熬,已令我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在乎的纯情少女了,我学会了许多折磨人的手段,休怪我心狠手辣,没有事先警告,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报应不爽的下场。你是一一尝受,还是令我手下留情?先不说别的,我要在你身上一天天地割下一块肉,然后再伤口上撒下蜂蜜,让你尝尽万虫嗜体的折磨,从心智上一点一滴地使你意志防线奔溃,直到你说出真相,血流干,身子被啃食殆尽后才解我心头之恨。”段思君此人不再顾念任何感情,这十八年来,一心醉心于武学内力的刚劲威猛之中,目的就是要对那些伤害自己的人还施颜色,本就出生于武学世家,加之根基扎实,悟性就比寻常人有天赋,更让人难以置信的就是她封情锁爱,心无旁骛地在武学道路上领悟出自己的与众不同,何况他本就是段家之中青年一辈的习武奇才,没有其他的羁绊影响,反令她武功达至罕世少见的地步,可惜心智沉迷,堕落于仇恨之中难以自拔,变得心肠毒辣,狠如蛇蝎。李啸云听她恐吓着自己的师父,被她那深情并茂的残忍手段都为之惊悚,全身直竖寒毛,为之不断地打着机伶。
也不知她是不是存心在耸人听闻,还是在吓唬师父,自己反正听到这种折磨人的手段,骇人可怖,不敢去想象。
沈闻疾一点也不感到惊慌,反而更加沉稳应着,反正也是逃不脱她的魔掌,不妨来个鱼死网破,紧闭着双目,坐以待毙。段思君阴啧啧地冷笑道:“你倒是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沉得住气,看来是以为我在吓唬你,那好得恨,今时不同往日,我再也不是以前的段家小郡主,而是玉面罗刹,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死撑到几时?先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否则让你小瞧。”说完,身影一闪,李啸云眼睛一花,她整个人立即消失在原来站着的那个地方,还未回过神来,只见她已经到了李啸云的跟前,身法之快,难以用肉眼看清到底是怎么施展出这么风驰电掣的轻功,李啸云差点惊呼出声
来。
段思君啧啧冷笑道:“那就先从你的徒弟开刀,看你说还是不说?”一只手奇快地搭在李啸云的头顶天灵穴上,就算自己是顶尖高手,还手反击根本不可能,何况此时坐倒在地,怀中正抱着师父受伤之后虚弱的身子,一点武功也不会的李啸云,无法抽身回格,远水也不能救近火,自然对付段思君这样的罕世高手,犹如蚂蚁与大象之间的悬殊对比,只感自己头顶正上方一股奇寒无比,冷彻刺骨的内力从段思君冰凉的手掌源源不断地传至自己天灵盖,整个人都冻得直发抖,牙齿格格作响,脸上痛苦不堪,表情难看、脸色也煞白,肌肉都抽搐扭曲变形,有种痛不欲生的难以言表。
李啸云还在硬撑着,段思君越是感到这个臭小子在反抗她就越得意,甚至正中下怀地嘲弄他,尽情折磨、蹂躏这个又臭又硬的后生小辈。
沈闻疾此时与李啸云、段思君都近在咫尺的距离,从段思君的说话声音都可以判断出她已然欺身攻过来,对付自己一个将死之人倒也任其宰割,无力还手,权宜是自己偿还她,可惜竟对一个懵懂少年,一点也不懂武功的孩子下狠手,让自己也觉得没有一丝感情,完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点也不顾惜自己的身份,睁开眼一看,大惊失色,李啸云整个人在段思君那阴寒无匹的内力之下受尽****与折磨,他的头顶在段思君手掌下倒看不出什么异常,如是一般人都是这样认为,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