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样抱在一块痛哭流涕,谁也不能明白这种生离死别之痛,一别永诀之苦,直至良久良久,都恨不得能停驻在这一刻直到永远。
沈闻疾知道这样下去只怕自己会心软,为此而改变主意,一向仁慈的自己最受不了这种眷恋不舍的温情,李啸云又是这样的善解人意,日久生情只会让自己难以当机立断,双手用力抓住他的双肩,慢慢推开后,注视着他,语重心长地再次叮嘱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只怕晚了,迟则生变,难以预料。那为师的苦心岂不是白费?”
李啸云坚强地拭去脸上的泪水,哽咽地点头道:“是,师父,我定不辜负你的一番苦心,从今往后做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沈闻疾破涕为笑,心里暗自褒奖地道:“难得你有此决心,为师欣慰。”却说道:“一切拜托你了,切记带着凝儿一去不复返。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要回来,能拖延就尽量拖延,待事成定局你再编造谎言瞒住她。”
“师父放心,弟子定不会让你失望。”说完,自己已不再是那个年少无知的少年,也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凡事都遂愿的天真少年,这一刻自己成熟了,也渐渐长大了。为了让师父不再担心,为了沈凝不被恩怨牵连,自己尽早回到“济世医庐”装作一切都如往常一样平静,其实心里早已天翻地覆,灭顶之灾前夕还如平日一样毫无迹象这
无疑是种极大的考验。
东方又露出鱼肚白,李啸云真希望这一天将永远不会到来,那样自己还能依赖着这里,眷恋着这里,继续呆在这个与世无争,无忧无虑的地方,以前自己总希望白天早点到来,那样自己不但能朝气蓬勃地对待一天的生活,更能在师父和师姐的悉心教导下学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至从自己得知了师父的秘密之后反而一点点地剥夺了自己的率真,相反的凶险也接踵而至,愈来愈烈,甚至危及到这家人的性命,时间真如白驹过隙一去不返。自己看着窗外的晨曦方才感到此话的真谛,那怕天明永远也不要出现,自己也心甘情愿,但自嘲那是逃避、懦弱、无能的表现,师父甘愿独自一人承担所有的过失,从未逃避,自己作为他谆谆教诲下的弟子自然全力以赴地为其分忧解难,不然失信于人,愧对天地,难以自容。既然答应了师父要照顾好师姐,信誓旦旦的一席话怎么能反悔,出尔反尔?一夜未眠之后,自己变得更加憔悴,心智也成熟许多,恐怕也是托这次患难的影响,毫不滞呆地收拾好自己的行礼,准备逃之夭夭,对方是练师父这样的武林高手都忌惮的人物,自己一个懵懂少年又能怎么样?除了保命要紧,还能不自量力地去以卵击石?反而令师父更加分心,不能全力以赴,只要带着沈凝离开,自己就算是竭尽全力的帮手,虽然有违道义,泯灭良心,受到非难谴责,自己还能怎么办?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两手空空之下莽撞行事只会被对手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不费吹灰之力,所以内心的纠葛之后,毅然决定时不待我的危机降临之下,不能再拖延下去,只怕祸及连累无辜的师姐沈凝,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简单打点了下行囊,不敢留恋顾盼此处的美好。
正在紧张之下,警觉大不如平常,就连沈凝走到跟前也毫不所知,她见到李啸云一改往日的镇静,变得焦躁轻浮,有点顾首不顾尾,满腹狐疑地问道:“云师弟,你这是要干嘛?”
李啸云万未料到沈凝在自己毫无防备之时出现,让自己措手不及,惊慌失措,慌忙地站直起身,与她正面相对,脸上紧张地道:“我我接到家中仓惶告急,传言道我爹与堂叔伯们发生争执时受了伤,我要赶紧回去看看,以解宽慰。”
沈凝见他惶急不择路的样子由衷地感到心酸,好像是自己的亲人也受到了伤害一般,温言告慰道:“既是如此,是该好好回去看看”想到李啸云离家已有接近两年的时间,这段时间都被自己家的琐事所累,没能抽身回去探望,虽说是受雇于自己,但作为雇主是否不通情理,强人所难未免不尽人意。本想好好安慰,可话说到一半,愧疚不已,不能自已。
李啸云内心不住打鼓,是乎真不该欺瞒她,竟要以这样的方式吸引起她的注意,还令人不耻地激发一个纯真少女的怜悯之心,不由羞愧地暗骂自己:“李啸云啊李啸云,你再出于无奈也不能欺上瞒下,还恬不知耻地诅骂家人有难,希望这一切都是出于我别无选择之下的信口胡诌,老天爷千万不能当真,我这是乌鸦嘴。”想到与自己接触和亲近之人,无一有好下场,嘲弄自己真是一个煞神,什么事都不能遂愿,反而越是糟糕透顶,强颜欢笑地呲牙一笑道:“师姐也不必介怀自责,一切都与你无半点牵连,我家境自己最是清楚,所以爹爹被他们欺辱也是迟早之事。”
沈凝知道他这是在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不惜为自己开脱,还是不能宽心地道:“可是该早日让你回家探望叔婶才是,还应每逢清明、端午、中秋、年三十等这些重要时日与他们好好团聚才是,反倒是一丝自由也没余地,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敢放心?”
李啸云知道沈凝已经被自己的楚楚可怜所感动,稍作可怜些,她真怕是按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