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吟风从家里逃出来,一身衣衫褴褛,满脸污秽,形态简直让人觉得就是一个小叫花子,自己心里充满迷茫和难忘,没想到自己只身一人却是这种不体面的形式离家出走,真是苦凄,只因仇家逼得太紧,自己出来还是以逃命的方式离开了自己温暖的家,离开了啰嗦的母亲,老实敦厚的父亲,离开了聪颖可爱的弟弟,也离开这个令自己从小成长的环境,充满艰辛、苦恼、快乐、欺辱的家乡,自己决定走得远远的,没有施展心里的一番大作为是不会回来的,就算回来也是更遭人白眼,受尽欺辱,何不在外闯荡一番后再回来看看,不论前景是否渺茫,自己决定下来的事决计不会改变。
这是母亲经常告诫自己和弟弟,难得一个寻常乡下妇人有这番觉悟,只要活着,那些人就算欺压,心里委屈再大,受得苦再多,只要自己和弟弟能活下去,这就是他们的希望,自己的命不是自己的,是母亲千辛万苦从整个家族的排斥、责难、阻止、非议之下不惜背负着这份耻辱生下的自己,又怎能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岂不是对不起母亲范乙芬这么多年吃的苦,受的累么?
所以,自己也要顽强、坚强地活着,报答他们的这份恩德。自己全身懂得四肢冰凉,手指都有些僵硬,加上从昨天上午出门帮陈员外放牛前在家喝了口稀饭外,到现在粒米未尽,佝偻着身躯,全身无力地走在向北的大路上,希望沿途上能够找到些果腹的东西充饥,填饱自己的肚子,增加力气才好继续上路。
可是都把他当作是一个家境艰难,双亲不在的孤苦伶仃的小乞丐,谁会关心他的生死,都对这种人和事麻木了,也无暇理会李吟风。
李吟风怅然若失地走在大路上,也没有像沿途的过往行人行乞索要,只是缓慢地走着,又冷又饿,双眼都开始模糊了自己的视线,神智渐渐地变得飘渺,他虽愚钝,可是并不傻,虽穷,心智却高傲,也不会向任何人低三下四地要什么东西,那样自己真成了一个小乞丐了。
自己的坚持与深信能撑过三天左右,到了杭州,自己再想办法,可是全身的伤还未愈,身子又因整整一天滴水未尽,本就面黄肌瘦,搞得身子健康大不如以前,健壮的体格变得虚弱起来,加上身上的伤似有发炎,身上衣着单薄,没有好的调理和休息,开始发起烧来,全身冷得簌簌发抖,嘴唇发干,四肢无力,口里苦涩,连两眼皮也重得像山一样,眼前的的视线变得越来越不清晰,走着走着自己难以坚持,晕倒在路边,对于后来的事自己暂时一无所知。
李吟风几次醒来,但是全身还是高烧不退,神智模糊,双眼睁开了,却又抬不起眼皮,只是时有是无地觉得有个倩影在眼前晃动,耳边还充满着关心、殷切地问候,“来,喝口粥,也许这样会好一点”声音甜美,吐气如兰,在自己身旁照顾着周到,像是在哄骗小孩子一样,可是自己实在是控制不住疲倦的侵蚀,又昏睡过去
就这样接连几次,也不知自己这样过了几天,李吟风的高烧也渐渐退去,神智也清醒过来,恢复了以往的健康,一切都像是自己做了一个梦一样,睁开双眼,只见迎入眼帘的是雕龙画凤的天花,装饰得这件屋子富丽堂皇,雍容大气,一见就不是平常人所拥有的,自己也为全村最富裕的陈员外放过牛,未能进得屋内看看是怎样的布置和格局,可天天从他家门外经过,也情不自禁地偷看了几眼,觉得陈员外家就够气派的了,没想到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简直就不是那陈员外一家所能比的,一句话形容:天壤之别。
自己心里充满纳闷,这里是哪?为什么自己会在这种地方?又是谁在自己睡觉的时候看望着自己?等等这些问题萦绕在耳边耐人寻味,却又解不开,找不到答案,满腹疑云地爬将起来,只觉自己躺在一张舒适的床榻之上,鸳鸯芙蓉锦被,触手光滑就像秀发一样柔顺,再看身上竟然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衫,双手上的泥污早已洗的干净,就连指甲也修剪得整齐,再看房间里的一切窗棱镂空雕琢,上面嵌着祥云蝙蝠,贴着薄砂花纸,光线通亮,没有耀眼的阳光照耀得人那么眼,反而柔和舒坦;几张被打磨的光滑无棱的桌椅也是漆上油料,入眼给人一种舒服祥和的感觉,看起来敦实厚重,却大显典雅尊贵,看材质是上好黄梨木或是红檀木制成,一件也是寻常人家一辈子的积蓄;盆栽里是几株淡兰,花香清雅,韵味悠远,呼吸之间都有种沁心醒脑的清爽,房间似有人专门打扫,收拾得纤尘不染,整齐有序,房间里虽说东西不多,只有一张床,几张八仙凳,和乘栽的高凳,及一张八仙桌,格局井然,给人感觉毫无一点杂乱,反而显得宽敞明亮,比自己所住的小屋还大,房间虽大,却没有给人一种冷清的感觉,反而生机盎然,就连幽兰劲吐含芳,给李吟风一种清神醒脑的感觉,翠绿细长的叶子上面也是不沾半点烟尘,还有几滴露珠,真是栖居斗室,窗净几明。
看到床边一只铜镜里却映出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人脸来,吓得自己惊惶失措地大叫出来:“哎呀,这人是谁啊?”这一叫倒是把早就在屋子外侯了多时的人给紧张地赶了进来,一身翠绿衣衫,年纪在十五六之间,面目清秀,样子可爱的小姑娘吓得连忙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