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得正好!”邵兆莫一看到尚卿文就冲着他急招手,尚卿文正要进门被后面急匆匆赶来的张晨初撞了个正着,张晨初跑得太快完全没有了呈帝集团当家少主的矜持形象,跑过来没刹住脚,直接就撞在了尚卿文的身上。
尚卿文没稳住身体,又撞在了门框上,两人都不约而同一阵倒吸气,要是平日里出现这种情况张晨初铁定笑嘻嘻地说几句调侃的话说什么啊卿文哥哥你的身体如此壮士硬得跟块大石头似的你老婆尚太太舒大小姐知道吗?不过今天两人都隐约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极快而默契地进门,关门,一气呵成。
“这是有关二十四年前震惊D市那件案子的卷宗,之所以翻出来给你们看一看,是因为前几天我回老家,跟我父亲聊天时说到了这件至今还没有告破的悬案!”邵兆莫的父亲未退休之前是D市最高法院审判长,现在已经退休归隐。
邵兆莫将目光投向了朗润,是在观察他的神色,发现低头翻阅卷宗的朗润眉心微微蹙了一下,神色有异,皱眉时,伸手揉向自己的太阳穴。
而其他几人也表情诡异。
邵兆莫看了半响,在几人的诡异的表情下继续开口,“当年那件案子最终成了悬案,我父亲当时在职,郎氏的律师团花了两个月的时间紧罗密布地收集证据,但是遗憾的是,证据都在那一场爆炸中被销毁掉,郎家动了那么多的人都找不到线索,这件案子从此石沉大海,成了悬案!”
“当年我父亲也说过!”司岚沉思了一阵子,目光也转向了朗润,看着他微微泛白的脸色,眉心蹙了一下,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背,“那件案子跟两件特大贩毒案件隐约有牵连,只不过当时我父亲只是个文化部部长,没有实权,不太清楚这案件之间的隐秘联系!”
“甄氏总裁甄敏茹女士的第三个继子在前不久被伦敦警方批准逮捕,罪名是吸毒贩毒,只不过他很不幸,进去不到两个月,死了!”
“我也是最近才得到消息,伦敦那边调查到甄氏的资金流向不太正常,去年伦敦那件枪支交易案件虽然最后是揪着跟当地的黑帮有关,但是也让伦敦警方查到了甄氏头上,也就是从去年开始,甄氏已经被警方盯上了!”
邵兆莫低低吁出一口气来,“其实一个案件的证据通通被销毁得如此彻底是很不正常的,当年我父亲就怀疑有人事后将所有的线索给掐断,人为地制造了那一场爆炸!”
邵兆莫说着,看了看朗润,朗润已经翻完了那一叠卷宗,脸色发白的他看不透此时到底在想什么,似犹豫,似在思想里天人交战,他们几个都没有看过朗润这样的表情,而一直坐在他身边的尚卿文则轻轻叫住了他的名字,“阿润!”
“当年 ”
“别说了!”脸色苍白的朗润突然开口打断了邵兆莫要开口说的话,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头部,苍白的脸上有着极力隐忍着的痛楚表情,身体因为发抖而蜷缩着,头已经低到了双腿膝盖上。
“别说了!”
张晨初面露惊恐忧色,表情焦虑着有些无措,而司岚则眉宇深沉,不赞同地看了邵兆莫一眼,邵兆莫重重一叹,想起了父亲说的当年的情景,废弃工厂的巨大爆炸案,除了郎二被救了出来,现场尸体十八具,而郎二的母亲,到最后连尸骨都没有拼凑完整。
那是一场多么惨烈的屠杀,以至于被救出来的朗润在接下来的五年里陷入了自闭失语,哪怕是心理医生常年陪伴,但他依然无时不刻都处在惊恐之中。
他一个晚上要换若干个房间休息,郎家的保姆每天晚上追在他身后跑却又不敢跟得太近因为她们一靠近就会吓到他,在当时只有十岁的郎二看来,郎家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他只有不停地换地方不停地在黑夜里奔波着,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转移自己的不安全感。
他是害怕的,那段岁月就是他童年时代无法抹灭的阴影,
尚卿文触摸到朗润发抖的手背,冰凉得他手心一阵打颤,他们都知道二十四年前的那一起事件,哪怕是过去了这么多年,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那么的让人触目惊心。
“老二!”
朗润已经从沙发上面站了起来,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就朝门外走,里面坐着的人面面相觑,张晨初起身走的时候还伸出脚踹了邵兆莫一脚,明知道那件事情被提出来必然会让郎二不开心,他倒好,哪壶不提哪壶!
直到办公室里仅剩下了司岚和尚卿文,邵兆莫才沉着眉头叹了一口气,半响轻声提出,“我发现他的眼神不太对!”
“他最近都在看心理医生!”尚卿文目光动了动。
邵兆莫骤然瞪大了眼睛,“他是不是记起什么来了?”
“你果然是记起来了!”银色的小手枪缓缓地抵在了甄暖阳的眉心处,枪口的冰凉使得她的眉角微微颤抖着,眉心中央的凉意瞬间透过肌肤遍及全身,那冰凉的触感使得她的四肢都开始变得僵硬。
甄暖阳坐着没有动,手里还捏着没有放下去的筷子,她的筷子上才夹起一片冬菇,是母亲刚才才夹进她碗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