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砰砰砰不断的磕头声音,林雪静看着地板上那被血水染红的颜色,脸色微微一白,抓着魏妈妈的手也紧了紧,声音是有气无力地响起,“别再磕了!”
梵母连连磕头,人也开始头晕眼花,额头碰撞着地板砖,连连磕头她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磕头的动作也不如最初的麻利,跪在地上的佝偻身躯显得摇摇欲坠,却依然匍匐着,以自己最低的姿态跪在两母女面前,喃喃地反复地哀求着,“求求你了,求求你们了,他不会叫人杀你的孩子,他不会的!”
“证据确凿,他有什么不敢的,周素,杀人偿命,你今天即便是跪在这里磕破了头我们也帮不了你!”魏妈妈说完,拉着林雪静的手就走,跪在地上的周素抬起脸来,额头上的血渍沾在了她的眼睑上,见站在面前的人要走,她急忙扑过来,身体一个不稳就扑倒在地上紧紧抱住了林雪静的小腿,“雪静,雪静你救救他,他已经站不起来了,他没有要你的股份也不打算再跟你抢什么了,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啊!你留他一条命吧!雪静!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但是看在他从来就没有伤害过你和你的孩子的份上,你帮帮他,你帮帮他!”
被抱住小腿的林雪静身体一个踉跄,梵母已经趴在地上身上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在了双手上,那么用力地抱着不松开,额头上的鲜血混合着她的眼泪沾在了她的裙角,她低头看着抱着她的腿失声痛哭的梵母,“我 ”话语还没有说出口,耳边便是一阵朦胧的声音,她开始出现了幻听,眼睛里能看到的是头顶白花花的越来越模糊的灯光,紧接着便在魏妈妈惊呼的声音中昏昏沉沉地控制不住地往一边倒去。
林雪静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皮子都沉重得不想睁开,可是这种混沌的意识并没有持续多久,被脑海里那血红的色彩充斥着大脑神经,在再次疲乏地要闭上眼睛之际突然睁开了眼皮。
室内灯光柔和粉白,并不是自己脑海里所充斥的那种色彩,她看向了周边,浑身瘫软着动一下都觉得费力,但她咬了咬牙决定深吸一口气再爬起来时,便看到到了身旁半躺着的人,想要起身的念头就这么突然打住了。
她在病房里,此时就躺在病床上,身边半躺着的人是司岚,他和衣半躺着,身上的衬衣因为他此时的这个姿势隙开了两口纽扣的衣襟口,胸膛微微起伏,左手单手托着太阳穴的位置,大半个身子是躺在床上的,唯有长腿还悬垂在床外面,闭着眼睛,有浅浅的呼吸声在寂静中徐徐而来。
林雪静平躺着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动一下就会吵醒了身边入睡的人,他也有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在她照顾承嘉的时候他也在身边陪着,这几天不仅要忙着处理公司里的事情,也不知道公司出了什么事儿,这两天阮妮是每天都来,他不仅要忙公事,还要守着她们母子,她精神虚弱的同时他也日渐消瘦了下去。
林雪静安静地睁大着眼睛看着身边睡熟的人,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承嘉好不好,她现在回想起来自己是在妇产科那边晕倒的,是在被梵母抱住了腿挣扎不开便晕倒了过去。
梵母近似癫狂地跪在她面前磕头,额头的磕出来的鲜血使得她整张脸都触目惊心,从额头上渗出来的鲜血顺着她的鼻梁骨下滑,她血红的眼睛流出来的眼泪混合着眼角滚落的鲜血,形成的血泪让她现在回想起来都是一阵心惊。
这一幕在她的脑海里是驱之不去,如今醒来是越来越清晰,想忘都忘不掉,连耳朵边都是反复有她的声音在环绕着。
求求你,求求你们了!
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林雪静心里一阵隐隐的难受,是心有余悸震惊之后出现了的淡淡伤感,从来没有想过,她跟梵琛会走到这一步来,原本以为有了一个交心的异性朋友,这么多年来相互扶持,互相关心,其实做不成夫妻做朋友也很好,只是为什么现在会走到这一步?想想便是忍不住的伤感起来。
“你在叹息?”耳畔忽然响起一道缓和的低音,打断了林雪静的思考,她急忙转脸看向身边的人,见醒来睁开眼睛的司岚正保持原来的姿势半躺着看着她,尽管他的眼睛里还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疲惫,眼角微动时,眼睛珠子旁边的眼白上还有一小片的血丝,睁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似乎要用眼神读懂她心里此时正在想些什么。
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看了她多久了?
林雪静收回了心神,把目光收回来,避开了他那双直视的双眼,他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探究,让她为刚才自己想的那些事情有些心虚起来,如果让他知道她刚才正在为梵琛而遗憾,他会不高兴的吧!
“想什么?”司岚动了动,松开了撑着自己脑门的手掌,手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太久了一些,松开时一个不慎,额头便碰到了床头的铁栏,条件反射般闷哼了一声,被伸过来的那只白净的手抚在了额头上,用轻微的力道开始揉了起来。
“疼了吗?我给你揉揉!”林雪静伸出手去给他揉额头,司岚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揉着,她躺着,而他是半躺着,垂眸下去正好看到她那张仰着的对着的他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