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雪静看来,他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从最初的相识到前几天病房的相遇,他对她一直都是格外的关照,当他得知她居然跟梵琛相识时更是喜出望外,林雪静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梵琛居然就是他的侄子。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快得让她一时间无法相信这个消息就是真的,她僵站在病床边,任由梵琛将她抱紧,这种突然涌出来的感伤让她自己都措手不及,这是什么感受?她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不仅仅是难过,突然之间,很难过!
病房里紧紧两人紧紧相拥,病房外长身而立的男人眼睛微微眯起,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他的脸色已经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越来越黯然阴沉。
林雪静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的冷,这种异常的凉扭曲而上从脚底一直蜿蜒往上爬着爬过了她紧绷着的腰部,爬过了她僵直的背脊,再顺着她那发僵的颈椎往上,慢慢地渗透进了脑顶。
她一个激灵,第一反应便是将紧紧抱着她腰部位置的梵琛拉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抱得太紧了,好不容易拉开时,她整个人都觉得虚脱了一般,不仅腰部泛酸,连扑面而来的冷空气都有种酸涩的味道来,她条件反射着朝门口看了过去,却看见门口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奇怪,她刚才那么强烈地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在看她!
“梵琛,你先冷静一下,好好休息,我待会再过来看你!”说着她将梵琛扶着躺下去,心里一阵焦躁,转身就朝门口跑去,守在一边的护士见状大声喊着,“梵太太,哎,你这是 ”
难道她没有看到她丈夫手臂上的针管又有回血了吗?
唉,这是什么妻子啊?
躺下去的梵琛眼眶还是红着的,被林雪静扶着躺下去,在她起身时他伸手拉过她的衣角却被她起身的大力一挣就拉开掉了,他的手僵着保持着那个动作,目视着她急匆匆跑开的身影,他对着那空旷的门口无声地自嘲地笑了笑,收回手的时候抬脸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目光涣散着找不到焦点。
林雪静一走,病床边上帘子被人一把拉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梵母盯着门口,再看了看目光无声的儿子,咬着牙拉紧了手里的包,不顾梵父的阻拦走到了床边。
“阿琛,你,你看看她,她对你哪里有一点上心了?我跟你说,今天你就是死在了这里她也不会为你掉上一滴的眼泪,你不是不爱她的吗?你 ”
梵父一把拉住了妻子,看着儿子此时的状态,急忙低声说道,“你少说两句好不好?他这个时候这么虚弱,你就少说话!”
“我是还没有说完啊!”梵母一把推开丈夫,转身指着门口,“阿琛,你看到了吗?那个男人只在门口站了一下她就追出去了,你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啊,这跟你说的怎么完全不一样啊!”
林雪静跑出了病房,不仅是因为梵琛刚才的举动让她避之不及,最重要的是她感觉刚才确实有熟悉的目光在紧盯着她看,这种感觉在她冲出病房时越来越强烈,她边跑边往四处看,找什么她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如果现在不找到对方或许自己会比刚才那种难受心理还要难受,她小跑着,眼睛朝四周看去,心里的焦灼油然而生,跑出几步绕过走廊拐弯一角便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径直超前大步走着,她冲着那背影大步跑了起来,边跑边喊,“司岚 ”
那道身影有着短暂的停留,但是却没有回头,而是迈开长腿走得更快了,身后紧跟着不放的林雪静边跑边低声喊着他的名字。
喊出第一声时她才突然响起就他的身份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她便跑边把手里的伞收好,追上他的步伐之后伸手就去拉他的胳膊,却不想被他出手一甩,拉住他胳膊的那只手被震开,林雪静险些被他这异常的大力给震飞,他一甩胳膊,毫无防备的林雪静就被他给推出了好远,身体就跟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给震落在过道上的墙壁上。
林雪静没有防备,没想过他会那么大力地推她,她被推着后背直接撞向了过道的墙壁上,旁边的铁制座椅挡住她的身体,身体一弹过去,小腿关节就撞在了旁边的座椅上,她惊呼一声便一阵砰砰砰响动栽倒在了地上。
啊
林雪静连叫声都忘记了,后背的疼麻感以及小腿关节处突然被撞得骨头都失去了疼痛知觉,她跌倒在地上,手里的雨伞被抛出了好远,落在了前面,她趴在地上抬头去看前面,看见那双沾了泥水的皮鞋,裤管上也是湿濡一片,泥水浸湿了的地方褶皱不堪,哪里还有往日的那般整洁高贵?她把头再抬高了一些,便看见到他垂着的那只左手上夹着一支还在燃着的香烟,他习惯了用左手拿烟,此时一缕烟雾从他垂着的袖子间飘出来,以这样的角度她能看到他那弯曲的手指,拇指跟食指捏得有些紧了,而那夹在中间的那支香烟被大力捏得扭曲了。
林雪静顾不上双肘碰地的疼痛感,看着他终于肯停下来了,费力地想要爬起来,却因为手肘疼得不行又一次跌了下去,她稳住身体,吃力地抬脸看着站在前面一动不动连身体都没有转过来的男人,低声喊了一声,“司岚!”
她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