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回国之前去过伦敦郊区的墓地!”聂展柏轻声说着,看向了司岚,“只是不知道你已经把他带回了家!”说着他轻轻一笑,“这也算是了了他一桩心愿!”
司岚神色微怔着看着聂展柏,似乎是想到了那天清晨他亲自到墓地亲手开棺捧回那只骨灰盒的情景,不由得眼角干涩着急忙转开了目光,良久才轻轻开口,“你就是他的授业老师?对不对?”
他在调查时查到了孩子们曾经有一位授业老师,教授画画的,只不过资料显示只教了一个多月,他当时没有细查,毕竟孩子的授业老师很多,他没有一一查证,此时听到聂展柏这么一说,他才想起。
聂展柏轻轻放下了酒杯,“是,我是,我教了他们一个月的素描!”
以他的身份,四年前就出名的人物如果不是因为认识林雪静,或是跟舒然有这一层关系,恐怕他不会亲自教!
司岚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脸色微微一白,像是在极力抗拒着想要得到某个真相,却又害怕去触碰,害怕去知道,孩子的突然离世就跟他心里的那根刺儿,明明已经放下了要去追究真相,也决定了将双倍的爱给予最后的这个孩子,他拒绝自己再去追究,可是一经提起他还是忍不住地想去知道,却又这么的纠结,这么的痛苦,想知道,想弄明白,却又害怕揭露出血淋淋的伤疤来,他不忍向林雪静提起,更不忍向小承嘉问起。
“他的葬礼,我去过!”聂展柏说着垂下眼眸,这一生他最怕的就是去墓地,因为在D市的墓地上,一眼看过去一排全是他聂家的人,这种心理阴影这一辈子都去不了了,所以他这些年都拒绝参加朋友们的葬礼,但是那个孩子,是个例外!
“他很有绘画天赋,就像所有的老师都特别喜欢学得好的孩子一样,他的天赋使得他在一个班二十多名学生中脱颖而出,但是很遗憾,他死于一场车祸,当时是在出水痘高烧期!”
出水痘,高烧不退,林雪静连夜要将孩子送进医院,结果却在路上发生了车祸,副驾驶受到重创把坐在副驾驶上的孩子当场挤压致死!
所以她在得知承嘉得水痘时眼睛里涌出了绝望神情,所以她不准孩子再坐副驾驶的座位,都是因为另一个孩子的离去的原因。
“我怎么发现今天晚上你有心事?”舒然拉过薄被子给美洋洋盖上,这丫头非要说三个女人一张床,她也是女人所以非要挤到一起睡,加在中间叽里呱啦地说了好久,说今天聂叔叔的画展是多么的引人瞩目啊,说今天跟木头承嘉的交流啊,这丫头故意告状来着,说没在承嘉那边受到女王的待遇要求将这待遇无限期延长等等,好不容易等她睡着了,两人才有机会聊一聊。
林雪静钻出了被褥,看着睡在中间的美洋洋,打趣一笑,“我说以前咱们跟暖洋洋睡一起的时候,是你睡中间,她睡最边上,一晚上就咱们两人话最多,等回神了,你那边睡着的暖洋洋早换地方去了!”
舒然忍不住地笑了,“恩,头和脚换了个方向!她完全是成一百八十度水平旋转来着!也不知道她怎么睡的!”
那女人那个时候洁癖还没有现在这么严重,她的洁癖不是天生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递增,高中那会儿三人还一起睡来着,完全不像现在,连个衣角碰了都恨不得把衣服脱下来洗个几遍。
林雪静说着微微一叹,锊着被子捏了捏,“我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心里慌慌的!”
她跟舒然说了递交辞呈的事情,还说了明天一大早就能跟梵琛正式离婚了,只不过现在却开始莫名其妙地焦虑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担心一时间找不到好的工作还是因为担心明天会有什么出其不意的变数,今天晚上还真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舒然坐起来把睡熟了的美洋洋抱起来挪到傍边位置,移了过来靠近林雪静,“我说,你难道是不想跟姓梵的离了?我跟你讲你要是再这么拖着恐怕有人会发飙的!”
“谁啊?”林雪静把手从被子里撩出来,舒然狠瞪她一眼,明知故问。
在她看来,以司岚的性子能等这么久已经是个极限了,而且还出乎他们所有人的意料,一向做事干净利落的男人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对精益下手简直是个奇迹!
恐怕某个傲娇了多年的男人是终于明白了来硬的只会把人推得越来越远,现在是脑子突然灵光了改变策略了,开始走迂回路线了!
“怎么了?”舒然碰了一下失神的林雪静,觉得这女人今天晚上确实有点奇怪,碰她一下她才回了神,还惊了一下,把舒然都怔了怔,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便听见林雪静微叹出声,“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晚上一闭上眼睛就老想到以前小时候,我大姨跳楼自尽的那天晚上的情景!”说着她转脸看着窗外被大风吹得凌乱不堪的树影,低声喃喃,“那一天晚上也是这样的狂风大雨!”
大雨下得急又猛,二楼的客厅内,两排沙发并排放着,室内灯还亮着,茶几上还摆放着三只酒杯,沙发上躺着的两人还没有睡,一个是接了电话直接从沙发上径直坐起来的司岚,另一个是玩手机游戏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