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钎上还有油渍,沾在了他的手心上,尚卿文也不恼,伸手抓住她的手将她往怀里一揉,不顾她的挣扎伏在她耳畔便低低笑着,“今晚上我想要在草地上 ”
舒然脸都要红出血来了,昨天他们是歇在了温泉之都的巴登,某人是享受了一次别样的温泉之欢,到现在还意犹未尽。
舒然用手掐了一下他的胳膊,正要从他怀里跳出来,就被自己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拿起手机来看了看,一个陌生号码,她迟疑了一下,最近跟她联系的就甄暖阳多一些,这是谁?
她犹豫了一阵还是接通了,刚把手机放在耳边,用手要去抓拿落在自己胸口的安禄之爪,耳边便响起了一声让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掉的声音。
“Sugar,是我!”
一声嘶哑的嗓音通过声波从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舒然只感觉才康复的耳朵里一阵嗡嗡嗡的声音在回响,耳朵就像最初做过手术时的那样在此时产生了阵阵的耳鸣,在声线透过耳朵穿过时,她握住手机的手不由得抓紧了。
D市的阴雨已经持续到了一周的最后一天,医院的走廊上都是消毒水跟药水混合在一起的气味,气息扑鼻,偶尔会听见从病房里传来的痛苦呻吟和慌乱的脚步声,走廊最深处的一间特殊病房里,有人影在晃动,进门的柜子上,一束新鲜的白色康乃馨插放在花瓶里,满天星开得正欢。
一双白净的手越过床上那人,目光从哪睁开眼就笑容明媚的脸上划过去,手极有技巧地从对方的枕头下一穿而过,在一阵‘呀’的声音中那只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本书来,在眼前一晃,一脸审视的表情逼得对方无奈地张了张口,“娅姨,我 ”
“医生说了,你现在不宜疲劳!”舒童娅把从枕头底下收过来的书放在手里翻了翻,是一本有关素描的书籍,心想这孩子很小就喜欢画画,之前她也曾在舒然的一些课本上看到一些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来的简笔画,她知道舒然从小就缺少画画天赋,那些画不可能是舒然画上去。
“好好休息!”舒童娅不动声色地将那本书收起来,目光瞥了一眼那枯瘦得比女孩子的手指还要纤细的手指,想着刚才她在病房外面看见他躺坐在床‘上,用这只手颤抖着握笔低头在书上落笔的样子,心里微微一酸。
聂展柏比舒然小三个月,这孩子小时候很调皮,只不过她以前偶尔一次看到他在野外写生,他画画的时候不同于平日,安静得如同他笔下那飘然无息落下来的树叶。
舒童娅让他躺下来休息一会儿,聂展柏也听话,躺下去闭上了眼睛,舒童娅看着这个自醒来便很听话的大男孩,大半个月过去了,他的身体调养也算是有些起色,脸色有了些红润,尽管依然瘦的让人心疼,两只眼睛却灼灼生辉,最开始从巴黎送回来时他连说话都不怎么会,更别说是自理能力了,现在在慢慢地恢复他的语言能力和四肢协调能力,所幸,他在第一眼看到自己的时候,张了张嘴,微笑着唤了她一声。
娅姨!
他还记得她!
舒童娅看着已经睡下去的聂展柏,缓步退出了病房的门,背对着那道门轻轻一叹,他的一声’娅姨‘让她又想起了那个已经离开的人,人不可能说不记起就永远不会再想起,他的这一声’娅姨‘每唤一次都会让舒童娅想起好多年前的老城区胡同跟那个提着小笼包踏着自行车在胡同里穿来穿去最后’吱呀‘一声捏住刹车停在她面前展颜一笑的聂展云!
真是的
舒童娅心里微微懊恼了起来,可能是聂展柏那跟他哥哥差不多的面部轮廓还有那双神似的双眸时刻会让她想起已故的那个人。
舒童娅微叹时听见走廊上有脚步声传来,是刚去了一趟主治医生办公室的冉启东,正站在不远处等着她过去。
“医生说展柏现在的状况很好,不过他的身体需要慢慢调养,这事儿我等然然和卿文回来了跟他们俩谈谈,看看他们的意思!”冉启东说着,把手里的一些检查单都如数地放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说完又抬脸看向舒童娅,“你跟然然联系了吗?”
舒童娅微蹙眉头,“他俩结婚这么久第一次出行,就当是度个蜜月也好,展柏这边有我们照顾着,让他们好好玩玩吧!”
冉启东听完也认可地点了点头,也是,卿文那么忙,然然也是刚做了耳膜手术,前一阵一直因为睡不好而惶惶不安,听说到了瑞士那边已经好了很多了,玩久一些也好。
这也是他们在展柏醒来大半个月都没有及时通知舒然的原因,在舒童娅看来,多少也存了一点私心,毕竟,她的女儿在一个月以前还被聂展云的噩梦纠缠得险些要自杀,好不容易得到了她不再被噩梦侵袭的好消息,这边聂展柏又醒了,说实话,舒童娅是不希望女儿能尽早见到聂展柏的。
就连她都会因为聂展柏那双神似的双眼而时常联想到聂展云,如果是舒然
唉
D市国际飞机场,出口处移动的人流里有一个身影快速地闪过,步伐很快,有些迫不及待地要从人群里冲出去,平底凉鞋踩在光洁如新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