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邵兆莫却看向了车后面的车窗,雨水在玻璃上卷起一层层的水浪泼下来,那与车相聚十几米的后面,那个身影还在跟着,他皱眉看着早已淋得浑身湿透的人,有些不忍,转过脸看着张晨初,又看了看带着氧气罩的尚卿文,“他要是知道了,会弄死你的!”
这么折腾他的女人!
张晨初什么话都没说,转过脸去,“我倒是希望他现在能爬起来揍我!”
邵兆莫听出了张晨初话语之中的苦涩,张晨初和尚卿文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又因为两家是世交,所以算得上是一条裤子穿到大,尚卿文出了事,张晨初的心情可想而知,他虽然嘴上没说舒然的不是,但是心里怎么可能不怨?
邵兆莫目光再次转向了后车窗窗外,那个紧跟在他们车后面跑的女子,都离医院这么远了,雨这么大,车越来越快,而距离也越来越远,直到他看见她跌倒了,趴在地上抬脸看着这边,大雨中,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只感觉那从窗户上泼下来的雨水不是雨,而是她的眼泪。
“我好像听见她哭了 ”邵兆莫喃喃自语,在医院他那么说她把她推倒地上的时候,在等候厅里的时候,那么久了,那么红的眼睛都没有哭出来的
邵兆莫心里觉得难受,将目光转向了昏迷的尚卿文。
卿文,你听见她哭了吗?
雨越下越大,她不知道跑了几条街,眼睛被雨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她跑不动了,僵硬的双腿打了个颤,跌下来时,人都快失去直觉了,目光看着那辆救护车越来越远,她趴在路上,红肿的眼睛终于再也忍不住地滚出了泪水!
马路上车鸣声起,人声鼎沸,有不少人的人围了过来,但趴在地上的她一动不动地望着那辆救护车消失的方向,越是吵杂越是人多,却越是让人感觉,孤独
她就像个被遗弃掉的孩子,人群里那一张陌生的脸带给她的除了恐慌凄凉,之所以向往温暖,是因为怕冷,而此时的舒然,是真的冷!
头顶一把大伞,浸在水里的黑亮皮鞋就站在她的旁边,雨水拼命拍打着伞面,凝着伞下女子那满脸的泪水,从泪水无声蔓延到她身体开始颤抖最后在大雨里她嚎啕大哭,执伞的男人看着她情绪失控,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突然忍不住地暗嘲了起来,她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哭,而他居然该死的心疼着。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宿命吗?
大雨积起的雨水漫过了鞋面,聂展云蹲下身将她给拉起来,不由分说地将她抱起,伞扔到了一边,他抱着浑身湿透的女子,听着她在怀里的哭声,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心都被揪起来了。
舒然,你那么爱他吗?可是,我呢?
“你把戒指还给我,还给我 ”怀里的舒然伸手拽着他的衣襟,双手在雨水中被浸泡得发了白,她揪着聂展云的衣襟不放,人也从他怀里挣扎着自己站了起来,发抖的唇角颤抖着出声,目光紧紧地凝着聂展云那张被雨水浸湿了的脸,“戒指,我的戒指 ”
她的戒指在醒来之后就不见了,她到处找过都没有找到,它不可能会自己掉的,因为那枚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刚合适,就如量身定做的一样,不可能会掉!
“先回去,你这一身都湿透了!”聂展云的脸色很冷,不知道是因为雨水浸湿的缘故还是因为舒然在这个时候都还想着那枚戒指,对,那是她跟尚卿文的结婚戒指,她那么在乎那个男人,她又怎么会不在乎那枚戒指?
“你还给我 ”舒然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面前,一脸的坚持,但声音却还颤抖着,见他依然无动于衷,她抓着他的胳膊用力地晃动着,声音都带着哭音,“你还给我!”
聂展云轻笑着,“扔掉了,你想要,自己去找吧!”
舒然整个人都愣住了,紧抓着他胳膊的那只手抖了抖,一把松开时,人便往后猛地退开了几步,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用湿透了的双手捂着脸,“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你,聂展云,我恨你,我恨你 ”
舒然的这句话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不再掩饰,不再控制,情绪的爆发让她近似咆哮般地出声,哭喊完之后转身就跑,大雨里,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伞花里,而聂展云却还站在原地。
“女人一旦动了心就会义无反顾飞蛾扑火,你拉不回来了!无论你用任何方法!”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有人在低声暗嘲,边说边笑着,那笑容里满是苦涩和无奈,却也带着说不出的愤怒和不甘。
大雨中的男人仰头看着头顶阴沉沉的天际,带着雨水的唇角僵硬地扯动着,声音淡淡,“是吗?那么苏茉,你甘心吗?”
D市,张家私人飞机场,一切准备就绪的医护人员在飞机降落的时便围了上来,有条不紊地处理着现场。
司岚朝那边看了一眼,见医护人员急匆匆地将飞机上抬下来的人送往无菌医务室,那边朗润也做好了准备。
司岚紧锁着眉头,见张晨初和邵兆莫出来了,便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张晨初眉头一紧,“我看还是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