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他看见宫门口的红色灯笼在风中摇曳,红色的光芒如血一般染透整个大云皇宫。当他牵着司徒皇后走进自己的寝殿时,他看见身侧的皇后讶异的容色。
皇帝的寝殿,没有一桌一椅,空荡荡得只剩下一张豪华的床榻,帷幔低垂。这里,还保持着荣彦晞离开前的样子,没有分毫改变,他也舍不得改变。曾经还幻想着,若是她回来,会不会又要嘲弄一番,这丫头诚然是个没心没肺的,惯来喜欢让他生气。
彦晞,若你回来,朕便再也不与你生气。可好?
缓步走到床沿,秦风幕漠然坐下,望着桌案上摆放的龙凤红烛,眼眸骤然湿润不已。彼时她与他……还记得当日的洞房花烛,正好逢着修罗作祟,他们为此浪费了那一场良宵。算起来,他真的还欠了她一场金玉良宵。
“皇上?”司徒皇后愣了愣,见秦风幕不言不语,不理不睬,随即有些慌了神,“可是臣妾哪里做得不好?皇上?”
她低低的唤着,温柔备至。
秦风幕却幻想着荣彦晞那轻挑的声音,她惯来会道,“师傅这般矫情作甚,可是改了行当要做那天桥下的石狮子,一个人想着明日是刮风还是下雨吗?”
长长吐出一口气,秦风幕忽然觉得整个房间几乎要令自己窒息,陡然起身,“皇后自行安睡,朕还有公务在身。”
语罢,大步出门。
身后司徒皇后心惊,这可是他们的新婚之夜,皇帝不在新房,那算什么事?当下便拽了皇帝的手,“臣妾愿意陪着皇上。”
他扭头看了她一眼,冷冷道,“不必!”
一道寒光骤然掠过眉心,秦风幕心头一沉,身形一撇轻巧避开,岂料那剑却径直刺入司徒皇后的腹部,顿时鲜血喷溅而出。
秦风幕赫然瞪大眸子,却迎上那双冰冷无温的眼睛,黑衣素裹,染血的剑快速离开司徒皇后,以最快的速度朝他刺来。
指剑迅速夹住剑身,秦风幕眸色如血,赫然推出一掌。那人身轻如燕,弃剑飞身,夜空中画过美丽弧度,霎时眸色通赤,诡谲的颜色让人打怵。五指张开,锐利如鹰爪,速度之快快如闪电。
她眼中没有半分情愫,对着秦风幕几乎是招招致命。
皇后被刺身亡,顷刻间御林军集体出动,瞬时将四周包围得水泄不通。
秦风幕退身一侧,眼见着御林军形成车轮战次次扑上去,都被她撕得粉碎。这种杀人手法让人触目惊心,满地的残肢断臂,教人毛骨悚然。她却视若无物,眸子死死盯着秦风幕,不做任何的转移。
诚然她是冲着他来的,不死不休。
御林军不断的扑上去,她却越战越勇,好似根本不知疲倦。温骅却是心惊,快速走到秦风幕的身后,“她好似中了蛊毒。”
秦风幕骤然凝眉,“你说什么?”
“丹国素来以巫蛊闻世,当中有一味蚀心蛊毒最为厉害,能控制人的心智为自己所用。这种蛊毒,除非完成施蛊之人的命令,否则绝对无法解脱。”温骅冷了声音,死死盯着眼前的黑衣人。这双眼睛,通红如血,像极了她……
“若是不解蛊毒,会怎样?”秦风幕攥紧了拳头。
温骅深吸一口气,“那她就会一直战斗下去,直至气竭而亡。”
话音刚落,秦风幕已经飞身上前,指尖微弹,瞬时挑落她的利剑。掌心凝力,瞬时凝聚了周身内力,猛然灌入她的体内。因为身体一时间无法承受如此巨力,她赫然仰头一声长啸,面上黑纱瞬时被震碎,却是陌生至绝的容脸。
下一刻,她身子一颤,便无声无息的倒伏在秦风幕的怀里。
分明是陌生的容脸,为何他会有熟悉的感觉。而且她的内劲,分明与自己如出一辙,除了荣彦晞,他从未教授过任何人。可是……
外头老太师领着群臣上前,乍见皇后躺在血泡之中,声讨要制裁这个杀人凶手。秦风幕不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怀中的女子良久,心却不知为何一片安然寂静。
一时间刺客行刺,累及新后殒命,群臣誓要将这等恶贼剥皮拆骨。可怜那司徒皇后,龙凤红烛未灭,就成了一缕香魂飘逝人间。
金殿之前,她被绑缚在石柱上,目光里依旧染血,依旧毫无情愫可言。她就直勾勾的盯着金殿上正襟危坐的秦风幕,眼神一点一滴的黯淡下去。
“皇上,皇后娘娘死得冤枉,诚然不能轻纵刺客。”老太师上前。
秦风幕冷眉,“那依太师所言,该如何处置?”
“碎尸万段!”太师斩钉截铁。
深吸一口气,秦风幕望着那张陌生至极的容脸,一步一顿的走下台阶。指尖轻轻戳着额心,渐渐的,那一颗被他掩藏了好久的红色朱砂痣完整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看见他的手上,清晰的齿痕,而后他从袖管里取出一条白绫,不紧不慢的覆上双目。
眸子缓缓睁大,她的眼神开始慌乱无措,开始有种迷茫的挣扎。
秦风幕双目覆着白绫,一步一停顿,最后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他的手缓缓向